上次跟张庆一起来平阳县,见过程泽礼和程老五的小厮快速跑了进来,欣喜的欢呼。
为了安全起见,张庆让大家在外统一唤将军为老爷。
张世忠腾的从椅子上起来,箭步上前,眼里的光亮的吓人。
“我岚儿回来了,我岚儿回来了!”
他激动的在堂屋里来来回回的打转,手足无措,不知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不行,我要亲自去接她。”
说罢便要朝外面走去。
张庆快步挡在他身前。
“不行将军,您不能亲自去接小姐,您必须在这等着。
您的身份不一般,外边盯着您的人不少,您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大家眼前,岂不是昭告天下您找到了自己的妹妹,这样只会置小姐一家子陷于危险之中呀。
还请您三思啊将军!”
张庆的话提醒了张世忠,的确,想要找他麻烦的人很多,想要他命的人甚至也不少。
那些人无法在明面上对付他,便会使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极有可能会对他亲近之人下手,这时,程家人就成了那个活靶子。
他现在已经没有实权了,无法保证自己还有没有那个能力护住他们,在没有实力之前,要尽量保持低调。“
想到这他便冷静了下来,坐回了原位,对刚才来报信的小厮说:”你继续去迎你们家大小姐,别让人冲撞了他们。“
”是!“
小厮领命而去。
约莫一盏茶功夫后,一阵马蹄声和车轮滚动声从街上传来。
”老爷,是小姐,是小姐回来了!“
张庆站在门口,扭头对张世忠说道。
外头,程老二也看见了程家村的马车,知道是自己的娘亲来了,急忙跑上前。
“娘,小心着些,把手给我,我搀着您。”
张氏刚从马车上下来,便感受到一道激动的目光。
循着目光看过去,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滞了,眼泪止不住夺眶而出。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几个春秋。
犹记得那年送哥哥去上战场,鲜衣怒马少年郎,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
再见时哥哥已经被贬回乡,皓发苍苍,鬓角已露白茫茫,风霜满面,岁月痕迹难掩藏。
“哥哥!”
张氏拒绝孩子们的搀扶,缓缓的朝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走过去。
她走的很慢,很艰难,就好像时光倒流,她变回了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缓缓的,每一步都小心试探着朝她的哥哥走去。
而她的哥哥,一如年少时一样,鼓励着她,坚定的在原地张开双臂等着她,给她满满的安全感。
“哥哥!”
“岚儿!岚儿呀!我的岚儿,是为兄对不起你,我没有保护好你,让我的岚儿受苦了。”
终于,分别了半生的兄妹俩再次重逢,他们相拥在一起,抱头痛哭。
其他人看着两个嚎啕大哭的老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不觉便泪流满面了。
就这样,一群人堵在门外,看着两个老人哭了好久,最终因为怕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被张庆连哄带劝的将两人请进了堂屋。
张世忠目不转睛的盯着张氏的脸,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开,他不敢放,生怕这是一场梦,他怕一放手,梦就醒了,妹妹又不见了。
他们开始聊起了彼此的近况,张氏向他介绍了自己的丈夫孩子。
张世忠看着平平无奇的程老头,摸了摸掌心中比自己这个长年舞刀弄棒的糙汉还粗糙的手,又看了一圈相貌堂堂仪表不凡的外甥们,终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缓缓站起身来,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下,对着程老头深深的鞠了一躬。
原本在极力缩小存在感的程老头瞬间好像被雷击了,定定的站在原地无法动弹,生生的受了张世忠的礼。
“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妹妹!给了她一个安身之处”
“将军!使不得!使不得!”
“舅舅!”
“.......”
程老头反应过来后,慌忙朝旁边闪去。
程泽礼他们也急忙上前去将张世忠搀扶起来。
接下来大家便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有说不完话的兄妹俩。
“岚儿,没想到咱们还能再见面,自你失踪这二十几年来,我未曾有睡过一个好觉,每每做梦梦到你坠崖,我这心呐,就针扎似的疼。
每逢过年那几天,我这心里便空落落的。
那时我便会想,要是家岚儿在多好,她若没嫁人,便能与我一起开开心心的吃年夜饭,她若嫁人了 ,正月初二便能带着她的丈夫孩子回来相聚。
可是我等啊等,找啊找,这么多年没有你的消息,我以为你真的没了。
幸得老天保佑,让你再次回到我的身边。
我这次辞官回乡可真是因祸得福。”
张氏抹着眼泪,笑着安慰他。
“这怎么能怪你呢哥哥,要怪就怪那潘氏和张秀云,若不是她们蛇蝎心肠,你我也不至于分别这么多年。”
“什么,你说潘氏和张秀云,难不成你的失踪和她们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