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庄子里,十几个大仓库里的粮食被随意堆放在地上,成群结队的老鼠个个吃得同半大的狗一般,看见人开门也不走。
更可恶的是有些粮仓年久失修,房顶的瓦片早已破损,雨水顺着破洞滴落到谷堆里,稻谷被泡在水里,腐烂发臭,表层甚至长出了一层茂盛的稻苗,稻苗已经没过了膝盖。
张世忠看着眼前令人发指的一幕,怒气直冲天灵盖,怒火在他胸中翻腾,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 样,他睚眦俱裂,握着佩剑的手青筋暴起,恨不得现在就去宰了那个杂碎。
“将军息怒,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百姓还等着您呢,咱们还是先把能用的粮食运回去吧。”
张虎负责的药丸送完之后,也带着手下的士兵赶过来帮忙了,隐隐看见大将军气得头发丝都好像冒烟了,眸中的熊熊怒火仿佛要冲决而出毁天灭地,让人望而生畏。
张世忠闻言顿了顿,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清了清嗓音子,说话竭力保持语调冷静,话音里隐隐的颤抖。
“去,将粮食运回去,通知百姓来领救济粮。”
“是!”
“张虎领命带人去装粮食,经排查,十几个仓库的粮食估计只有一半是好的,另一半已经腐烂发黑发臭了,已经不能再吃了。“
几百万斤救命粮就这么被糟蹋了,看着这触目惊心的废粮,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疼的滴血,恨不得将那始作俑者千刀万剐。
废了好大劲才将粮食运回了城里后,张虎立即带着人大街小巷敲锣打鼓的通知百姓前来领粮食,百姓听闻能领粮食,纷纷欢天喜地的蜂拥而至。
张世忠回来时,城内已经排起了几十支见头不见尾的长队。
城内就像一壶刚烧开的水一样,激动沸腾,百姓笑了,那是喜悦的笑 ,激动的笑,会心的笑,小孩儿开怀大笑,青年人会心一笑,老年人慈祥的笑,额头和嘴角两旁深深的皱纹里似乎也蓄满了笑意,举手投足间都渐渐带上了一种轻快的节奏,笑得那么快活。
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他们的眼里也重新焕发了神采。
张世忠看着这一幕,阴沉的脸庞也不由自主的染上了些许笑意。
“仔细看着,要让每一位百姓都领到粮食,若还有人饿肚子,我拿你们是问。”
“遵命,属下定不负所托!”
张世忠在城墙上看了会儿,便离开了,他还得回去看看钱福的状纸写得怎么样了。
鄞州郡里的波谲云诡没有影响到程家村。
此时的程家村众人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设新房子。
经过半个月的努力,家家户户的房子都已经开始建了,有些简单些的,房子小些的甚至都已经初具模型了,就等着烧出瓦片来封顶了。
程老头家要建的房子比较大,目前才堪堪做好地梁。
砖头已经运了几车过来了,砌墙得再等一段时间了,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
摘茶油籽。
山上的茶油籽已经到了采收季节,茶油籽成熟后务必要再霜降前采摘完。
霜降后的茶籽虽然出油率更高些,但是成熟的茶籽经过太阳的暴晒,外壳便会裂开,乌黑的茶仁掉落地上。
茶树一般生长在杂草丛生的灌木丛里,不好捡拾,万一下雨,就会受潮发霉,这样会造成极大的浪费。
次日便是大家相约上山采摘茶油籽的日子,程老头家除了李氏和程星晚,以及几个小团子,其余人全部天还未亮便上了山。
山上随处可见的茶油树,油茶树的叶片在阳光的照射下苍翠欲滴,油光发亮。
最引人注目的是茶树上高贵洁白的油茶花,花心点缀着黄色的花蕊,有蜜蜂在花丛中辛勤的采蜜,摘一朵放在鼻子下一闻,一股淡淡的甜香,放在嘴边一吸,甜滋滋的花蜜是许多人儿时的小零食。
油茶花的花期长达十个月,油茶树是花果同生的乔木。
油茶树的每一片树叶下都藏了青绿色的,青红色的,大大小小的油茶籽,密密麻麻,挨挨挤挤的。
村民们正在采摘果实,他们的脸上充满了喜悦和笑容。
“大牛哥,你那边茶籽多不多?”
“不多,不多,这边压根就没几颗油茶树!”
程大牛一边用力扯下一根长满茶籽,沉甸甸的枝条,一边冲着山对面的小伙子回答道。
真是个傻蛋,我会告诉你这里一整片山都是油茶树吗。
程泽礼今日也同李夫子和小舅子一同上山抢收油茶籽了,此时的他却捂着头站在一颗大树底下看着书上长满毛刺的果子欣喜若狂。
板栗——
前世风靡大街小巷的糖炒板栗,粉糯香甜,饱腹感极强,可以作为主食食用。
板栗的吃法很多,无论是生吃,炒着吃,烤着吃,亦或是煮着吃,都都散发处独特的香味和味道,让人回味无穷。
于是程家村众人摘油茶籽的同时又多了一个捡板栗,板栗外壳有尖锐的刺,很扎手,但是为了程泽李口中描述的美味,这点小困难都能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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