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萱当即夸赞:“好名字,好寓意。”
顾南望这名字一听,就是他父母爱情的见证。
但林梓萱这人对浪漫过敏,哪怕到了这时候她还要坚持发表一下自己的建议:“如果这样说来,‘思归’这个名字岂不是更适合你。”
顾南望脸上写满了疑惑:“思归?”
他咳了一声,“师父有没有觉得这两个字不太妥,它和……”
林梓萱见他眉头紧皱的模样,却不愿继续往下说去,因此问道:“和什么?”
顾南望见林梓萱并没有想到别处去,也不愿真的说出口,所以他摇了摇头,“算了。”
林梓萱还挺好奇的,以往听别人话里有话,她都是当场就能察觉出来,但现在她想了半天,都没觉得这个“思归”有哪里不对劲。
但顾南望摆明了不太好意思说,她再问就显得她这人老不正经了。
她抬头看了下中天月色,对顾南望招了招手,足尖轻点,竟运起轻功,略过脚下的花丛。,往来时路飞去。
顾南望也不知她想做什么,但还是跟了上去。
林梓萱踏过屋下的前檐,踩过顶上的青瓦,最后停在正中的屋顶上。
这个地方是药王谷弟子巡逻的交界处,因为过于中心,反而弟子们不会往这里来,只会站在不远处地往这里看上一眼。
林梓萱直接坐了下去,双腿垂下,吊在空中摆来摆去。
她拍了拍身边的地方:“坐这儿。”
顾南望搞不懂他师父想干什么,但还是听话地坐在了她旁边。
他刚坐下,就听见林梓萱说:“我出门已经有好几个月了,离开家的时候还是晚夏,眼看着就要入冬了。”
顾南望若有所思道:“师父是想家了吗?”
林梓萱边摇头边说:“想倒是不想,就是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回去,怕她们等急了出来找我。”
顾南望没有接林梓萱的话,因为林梓萱没法回家是因为遇上了萧景彦的事,而之所以会遇上萧景彦是因为自己缠着她要拜师,她没法甩掉自己,又不好带着自己回家,在外面乱晃这才遇见的萧景彦。
这时候不管说什么,都会显得很虚伪。
更何况对于拜林梓萱为师这件事,他不曾后悔。
所幸林梓萱也不要他接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到这个地方来吗?”
顾南望不知,所以他摇头。
林梓萱说:“这地方晚上没有人来,但因为位置过于特殊,但凡有人靠近,巡逻的弟子会比我们还先察觉。”
“所以在这地方说话,不会被人听了去。”
林梓萱侧头看向顾南望,“我这人最怕别人和我交心,因为很多时候,我承担不了别人对我交心时附带的那份情意。”
“顾南望,我对你也是。你一直过于坦诚,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希望以同样的坦诚回报你,但我身上的秘密不止背负着我一个人,它背负了许许多多人的性命。”
“我没办法把那么多人的性命都交付出去,仅仅因为我信任你。”
“但除去那个秘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任何事情。”
话说到这里,顾南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既然秘密背负着人命,再问他不知事了。
他刚欲开口,就被林梓萱抬手制止了。
“我之前一直和你说的师父其实不是我师父,是我爹。”
“我爹是一个门派的掌门,我们门派在山里面,除了偶尔要出门办事,要下山采买,基本是不和外界交流的。”
这倒是和顾南望最早的猜测十分吻合,“那罗山兄?”
林梓萱摆摆手:“他不叫罗山,罗山这名字是我给他改的。他真名叫林乐山。”
他姓林,师父也姓林,莫非……
顾南望从善如流地改口:“那林兄与师父是亲兄妹,不是师兄妹?”
“不是师兄妹,也不是亲兄妹,他是我义兄。”
顾南望点点头:“这倒也合理。”
林梓萱听他说的奇怪,有些疑惑:“什么合理啊?”
“林兄此人过于憨直,行事又是一根筋,虽有颗济世救人之心,但容易被人蒙骗。旁人不过说几句好听的话,他便要为人赴汤蹈火。”
“眼中怜悯弱者,却分不清这弱者是不是该救之人,这弱者想不想让他救。”
“林兄这样的人和师父很难看出来是同一个爹妈生的,所以不是亲兄妹倒也合理。”
顾南望说到这里,觉得自己说的过火了,又为自己找补道:“当然,林兄的救命之恩,弟子没齿难忘。”
林梓萱伸手轻轻拍打他一下,脸上是憋不住的笑容:“你少来,当初我要给他下药的时候,你还挺赞同的。”
“现在人都不在这里了,他的记忆里也没有我们两个人了。你说恩情,说个鬼的恩情。”
顾南望叹了口气,本是十分正经的表情,却又带了几分不正经的笑意:“师父,弟子真的是为了林兄好。”
“他与楚凝雪都是看见可怜的人会一时头脑发热,楚凝雪不会武功,许多事自己做不来,还稍微要好上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