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朋友寄来的都是瑕疵品,事先没说。但按正常衬衣的批发价算钱,货款是提前汇过去的,刚才我联系他退货,他不肯。再打电话,联系不上。他是我初中同学,两年前他全家去南边发展……”
沐辰泽说到这里,目光中带着一丝受伤和愤怒。
他把别人当朋友,别人却让他当是冤大头。
楚漩不记得上辈子出过这事。
可能出过,只是沐辰泽没有告诉她。
听这话里的意思,这批货退不成。
“货呢?看看能不能补救。”
沐辰泽指了指邮局,“在里面的长凳上。”
楚漩把背篓放在地上,叮嘱楚沣,“你在这看着烤鱼片,我进去看看。”
楚沣嗯了一声表示没问题。
楚漩跟着沐辰泽走进邮局,来到长凳前。
一个鼓鼓的麻袋躺在长凳上。
打开一看,里面每一件男士衬衣都有破洞,有米粒大小,也有指甲盖大小,关键是破洞位置都不同,衣袖上,肩膀处,胸前口袋处,后背……
怪不得沐辰泽脸色那么难看,这情况确实不好补救。
直接卖的话,只能按瑕疵品价格出售,绝对赔本。
楚漩记得自己的亲妈田小云会一种无痕针法。
补衣服破洞时,用相近颜色的线,用无痕针法完全缝补洞口,不仅不影响美观,还能给人一种锦上添花的感觉。
“我有一个办法,不知是否可行。等我几分钟,我去打个电话。”
沐辰泽心中燃起希望,“你快去!”
楚漩打电话给田小云,可惜的是,没能联系上。
想到之前寄出去的信没有回音,猜测田小云出了远门。
当初田小云教过楚漩,问题是楚漩懒得学,只学到皮毛。
楚漩此刻懊悔不已。
走出邮局,看向小弟。
“小沣,我记得咱妈教我无痕针法时,你在旁边看过,有没有学到一点?那时候你虽然小,但挺爱拿针缝东西的。”
后来冯春花接管他俩后,不允许楚沣动针线,说是男人动针线,影响家里财运。
楚沣挠挠头,一脸困惑,“姐,我不知道什么是无痕针法,但我会缝补。”
死马当活马医。
楚漩向邮局的工作人员借了针线,又从麻袋里取出一件袖口有破洞的白色衬衣,交给楚沣。
“你试着缝补一下,尽量弄好看一点。”
“好。”
楚沣坐在邮局门旁的一块石头上,专心致志缝补起来。
沐辰泽把麻袋提到楚沣旁边,屏住呼吸,等待结果。
不到五分钟,袖口原来的破洞处变成一小片白色的祥云刺绣。
为了对称,楚沣还在另一只袖口相同的位置也绣了几乎一模一样的祥云。
沐辰泽激动不已,“小沣,真棒!”
楚沣被夸得不好意思,低下头,“以前冯春花说男孩子不能拿针缝补,会影响家里财运,还会让人觉得不男不女的,被人看不起,从那之后,我不敢再动针线。”
楚漩面带歉疚,是她以前的不作为,才导致小弟的兴趣爱好被忽略。
“以后你想动针线尽管动!”
楚沣开心地蹦起来,“太好了!改天我们去买些碎布头,我想缝各种小动物。”
楚漩特想补偿小弟,“没问题。”
沐辰泽把楚沣看做救星,“小沣,跟你商量一件事,能不能帮我缝补一百多件衣服?每件一块钱,行吗?可以先缝补短袖,有五十件左右。”
楚沣惊得嘴巴成O型,缝补还能挣钱?很快回过神来,“辰泽哥和我姐是好朋友,辰泽哥对我也很好,我不要钱。”
说完看向楚漩,仿佛在问,姐,我说得对不对?
楚漩回以鼓励的目光,“对。不要钱。”
沐辰泽干脆不再谈钱,“小沣,你和你姐先去县城吧!我把这些衬衣运回你家,这几天辛苦你缝补。”
楚沣年龄虽小,但看得出沐辰泽希望早点卖掉这些衬衣。
“今天我不去县城了,我姐一个人去就行。咱俩回去。”
能帮到沐辰泽,很开心。
回到家就可以缝补。
楚漩没有反对,考虑到那一麻袋男士衬衣有好几种颜色,建议他俩先去买颜色相近的线再回。
本来她想跟着去,楚沣表示自己会选线,便没有去。
把借来的针线还给邮局工作人员后,楚漩背着背篓坐上去县城的公共汽车。
三点半,楚漩到达县机械厂家属楼下,卖烤鱼片。
“来买烤鱼片了!鲜香美味的烤鱼片!”
没喊几句,一位三十多岁的漂亮妇女,腿脚不太利索地走过来。
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楚漩吗?我是张菲菲。”
“你是张大夫的侄女!”楚漩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是专门过来找我吗?”
她专门打听过,张菲菲受工伤后,被丈夫抛弃,如今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儿生活。
“是的。我等不及你下次找我大伯看病再回复,想早点跟你批发烤鱼片,把生意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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