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两点半了,梁德明气的拿起自己的本和笔,走了,一句话都没说;剩下的人抬起来头,面面相觑。
得,走一个,下一个会是谁?
有的人,趴着划拉着,居然眯着了!
失了先机、又不想更丢人的石连河,自己数落自己,从来没这样丢人过,今天竟然开了先河。
不能再走了、也不想去找人,只能尴尬的坚持在自己的座位上,体会一下以往别人的心情,不过他觉得以前他没做过类似放大家鸽子的事情吧。
石连河的旁边坐的是孟庆仁,再旁边是罗振国,那边是原料药车间的主任毕庆雷,再往外是韩华清。
石连河用眼角看一眼韩华清,“她不去找叶全海吗?不是之前的同事吗?一点同事情谊都没有吗?”
韩华清其实呕死了,她没想到叶全海如此的掉链子,以前在单位的时候,没发现这么不靠谱啊,连个小小的调度会都弄不了,还是别管生产了,还不熬成一锅粥?
难道以前听到的传言都是真的?叶全海就是个草包,基本不做工作,都是混吃等死的?
自己以前很少接触到生产科,没去参加过调度会,但是从主任回来传达回来的任务安排也能猜出来一些吧,而且快五十岁的人了,就这么不中用?真是给自己丢脸、更给石厂长丢脸!
韩华清打定主意不动,最好是叶全海一次就被拍死在沙滩上,省的以后更丢人。因为她现在也觉得叶全海就是个草包加窝囊废,恨死她了,千万不要跟人说他们曾经是同事。
采购科来的三个人,陆续走了,还叨叨叨的,“净耽误时间,上午还说有关的都来,自己没来不说,连设备和维保都没人来,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听着声音陆续远去,留下的人真的变成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
不远处的生产科,刘畅兰平时都是趴在桌上休息一会儿,偶尔去孟庆仁的宿舍躺一下,不过每次都需要跟倪芳彬提前打好招呼,慢慢的嫌麻烦就不去了。
今天,吃过饭后上楼来,刘畅兰发现新来的叶全海趴在桌上,鼾声如雷;她觉得比吞了个苍蝇还恶心,而且下午奚秀兰还去工业局报数据,不过来办公室了。
刘畅兰当然知道报数据的事情是假的,只不过人家走在了前面,自己忘记给自己找个借口了。
没了办法的刘畅兰只能去外用制剂车间办公室,去孟庆仁的桌位上趴着去 了。
等孟庆仁去参加调度会的时候,刘畅兰还依然趴着休息,她想反正叶全海去开会,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在哪里。
趴着睡着了、胳膊压麻了的叶全海终于醒了,抬起头来,发现办公室很陌生,桌子跟之前也不同,这是哪里呢?
他瞪着有些浮肿的眼睛,继续探勘着四周,桌子、椅子、卷柜都是不熟悉的,难道自己做梦了吗?咋这陌生呢?
他伸出手,擦擦嘴角的口水,有些臭臭的味道,有点恶心,说到恶心,他吃饭了吗?吃的什么?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呢?
他伸出胖乎乎的手,拉开抽屉。发现上面的字是自己的,调度会!参加会议的人!
脑袋轰然一响,叶全海终于想起来了,现在他没在北三省那个药厂,他已经到了冀北市的一个药厂了,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办事员,而是生产科的科长了!
叶全海从生产科科长想到调度会,他猛然起身,是啊,下午说开调度会的,自己怎么会睡着了呢?
椅子腿噶吱吱的声音,彻底让他清醒起来,看看表,天啦路德,已经两点半了。
叶全海推开椅子,不管怎么咯吱,他都顾不上了,拿起笔和本子,赶紧朝会议室跑去。
说是跑,但是真不快,比别人快步走还要慢一点,叶全海祈祷着别人开会都迟到、最好是百分之八十的都没到才好,尤其梁厂长和石科长最好是没到。
会议室的人,听着咯吱吱的椅子腿磨蹭地面的动静,然后听着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还以为熊瞎子来了!
会议室留下的人,精神一震,猜想着应该是叶全海,难道他一直在办公室里了?不然这动静咋这么近呢?
两分钟后,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真的跟熊瞎子一样的人,个子很高,头发蓬蓬着,嘴角的口水的痕迹还很深,背心皱着,额头有汗,旋风一般进来的路上,刮起一股酸臭的汗味和体味。
一群人看着叶全海,都忍耐的很辛苦,有人赶紧低下头,肩膀耸耸的,不用看的就知道内心估计都开了花了;也有人紧紧的闭紧嘴巴,不知道是不是怕发出声音。
叶全海到中间的空位上坐下,“大家好,都来了吗?”
他看着坐的有些稀疏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是自己没通知到还是通知了没来?不过他不记得通知了谁,也不晓得通知几个人,反正除了石科长、韩华清外,他谁都不认识。
“石科长,麻烦你看看人到齐了吗?”叶全海看着石连河,希望他能帮自己一把。
“叶科长,你通知了多少人?”石连河也没想一点都不帮忙,他得了解一下,通知了多少人才能判断人齐了没有。
“我也不知道通知了多少人了。”叶全海的声音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