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也得配合着做啊,难道不做,就能过去?那是不可能的。”石连海关于到款的欢喜还没发散完,糟心事就跟着来了。
“这是肯定的。做一定要做,但是如何做,做到什么程度,咱们需要斟酌。尤其是,区里知道咱们的关系,依然让我出面,说明问题不是很大,但是也不能轻视,否则容易翻车。”杜宝生觉得事情不太严重,但是也不能轻视。
“既然是调查,那就从我开始,然后你再随意的抽人询问,再把记录上都签上字,就能说明问题了。”最简单、最原始的调查取证方法,石连海觉得自己足够光明磊落,也并无不可告人的事情。
“嗯,那我就去你们会议室,我从楼上找几个人问问?”杜宝生就怕俩人一起掉坑里。
“都行,你随意。”石连海的镇定,多少影响到了杜宝生,觉得问题不大了。
于是,杜宝生按照匿名信上所列条款,挨个让石连海陈述,最后自己检查一遍记录后,让石连海签字,石连海连看都没看,就刷刷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让杜宝生自己出去找人,挨个在会议室内调查登记相关的内容。
于是没等半天过去,几乎,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工业局那边开始调查厂内的传言来了,不但调查,结束后还让人在记录上签字确认。
庆丰丽、刘畅兰、景利民、詹秋生、韩华清、卞兴元、罗振国,杜宝生能看到的、看着有点文化的几个人,都挨个被问询了,结束后真的让自己签字按手印。
中午,杜宝生在药厂食堂吃的饭,不过吃的不多,因为调查里,确实有人对某些事情有微词,但是没到传言和匿名信上的程度。
石连海倒是很轻松,既然事情已经到这里了,面对和接受就行。
这几年“当家做主”,也不都是快意恩仇的,更多的是妥协、妥协、再妥协;尤其生产开始之后,效益不像当初想的那么好,连养活这群人都费劲,更不用说还利息,更何况那么多贷款的本金?估计在自己有生之年能有个结论就不错了!
杜宝生回到局里之后,再把匿名信和调查记录核对一遍,又看了看有微词的几件事和人。
问题最多的是房子分配问题,有微词的人是刘畅兰和卞兴元,别的几个人,陈述都差不多,但总体还是不错的。
杜宝生先跟老张汇报了一下,老张也没说出所以然来,于是俩人一商量,也就上交了调查报告。
结论当然是瑕不掩瑜,但是,石连海还是危险的。只不过杜宝生和老张都没明确的表达出来,更没跟石连海说。
石连海晚上回家的时候,妻子悄悄的问他,发生了什么,石连海也没隐瞒,索性一五一十的都说了,说到最后,破罐破摔,“随便吧,我也做够了,看看不行了,把我安排到哪里去!”
“嗯,你能接受就好。换个单位,挣个轻轻松松的钱,也挺好的,你看连河,人家虽说挣的少一点,但日子清静啊,两口子一心一意的照顾晶晶。”
石连海听到媳妇这样说,也不多什么了,对于媳妇来说能回华阳不在外地飘着,就是顶好的事情了。
虽然不能说“燕雀焉知鸿鹄之志”,但是俩人性格迥异,也是真的。
孟庆仁下班回家,听刘畅兰说工业局来人调查事情的时候,心里一紧。
“找你谈话了?”孟庆仁在往暖壶里灌水。
“嗯,有好几个人都谈话了。”刘畅兰一股无辜的语气。
“你说了什么?”孟庆仁有点紧张了,媳妇前几天就为陈立刚打过抱不平,说政策确实偏颇了些。
“就有啥说啥了啊。”
“你跟局里的人说了,房子分配不公了?”孟庆仁的语气逐渐重了起来。
“就简单说了几句!没多说。”刘畅兰的语气还多少有点云淡风轻的。
“关于房子,咱们分到了,也住上了,就知足好了。你哪来的那么多正义的想法?何为公平?谁有权谁有理罢了。”孟庆仁生气了。
“房子只是个表象,实际是老石处事不公,你好好的技术科长当着,他让你去做车间主任,这会儿又把技术给了他弟弟,他懂什么?什么都不懂,能管好?这不是不公?”
“他对韩华清他们多大的宽容?车间生产出了问题,连处理都不处理,就这样放过了,不是偏袒?他还答应一个新来的女要调工作,好像要到办公室工作!”刘畅兰不愧是在楼上工作,有个风吹草动自己都知道。
“这关你什么事情?你以为你是包拯?你知道不知道咱们俩都在人屋檐下?人家就是把你换掉,你能如何?”孟庆仁气的,媳妇肯定胡乱的跟人说话了。
“我只是陈述事实,我又没给他造谣。”刘畅兰在据理力争。
“是事实,那又如何?影响到你了?如今是没影响到你,就是影响到你了,你能如何?”
“我去找大哥。”
“大哥不是万能的,即使在老家,大哥也不是万能的,何况还跨区?上次人家郑义把你从财务弄出来,你知道大哥欠人情不?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其实不值得欠的!你咋就不知道收敛呢?你以为你跟我在家使使坏,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在外面也能如此?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