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座位上,冥想的时候,李志民推开门走了进来,“班长,你在啊?”
“嗯,你呢?”我不知道该如何问。
“我来收拾行李,可是没绑过,不知道怎么往自行车上绑。顺便到教室看看有没有东西落下。”李志民有点羞涩,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错了。
“嗯,我帮你吗?我的已经绑好了,晚点骑上就可以走。”我莫名其妙的自告奋勇。
“中啊。”李志民答应了,但是坐在座位上没动,脸冲后,看着我。
我站了起来,看他没动,也就坐下了。
“班长,你不是免预选,为何还把行李带回去?”李志民提出了同样的问题。
“我参加考试了啊,如果考不过,就不参加高考了。”
“你肯定没问题的,如果你都没过,我们就一点希望都没有的。”李志民眼里的热切,我希望读懂了。
难道我还要坚持我考不过?然后让大家也不过?真不能!
“班长,你家是哪里的?”李志民的问题很简单。
“邹家庄。听过吗?你家是哪里的?”我仿佛看过他的登记表,但是忘记了。
“听过邹家庄,咱们班是不是有男生也是你们村里的?”
“是啊,好像是孙强吧,还有他侄子?不过我不熟。”我跟他解释。
“哦,这样啊,我倒是听他在宿舍说过,说过你们村出过娘娘,只是不记得哪个朝代了。还说你跟他一个村的,当时我们都怀疑这个说法的。”
我不知道他们怀疑是村里出过娘娘还是怀疑我和孙强是一个村的,好像哪个问题都都有可信度,也许都没有。
“班长我家是马家口镇的,我们那个中学来了好几个,褚凤仙、曾凡、蒙庆珍、刘凤琴都是。你听过吗?在县城的西南方向,不是很远,三十里地差不多。”李志民一脸的认真。
“嗯,我听褚凤仙说过,没去过。我好像就县城、我们公社和村里,很多地方都没去过。”我跟他闲扯。
“回头你去玩了,可以去我家那边玩,我带你转转。”我都没感觉有什么异样。
“嗯,听说你跟蒋孟山挺好的,我们两个村比较近,五六里地吧,我有个小伙伴就嫁到了他们村,现在连小孩都生了。”不知道为何,我跟他说起了邹树芬的事情。
“是啊,结婚挺早的。”李志民有点慨叹。
“嗯,是挺早的,不过我还有个同学更早,初二就结婚了,现在孩子都三四岁了,就在我们村里结婚的。”我想起了那个早婚的同学,我见到过她抱着她儿子的样子,一脸的满足和幸福,还让那个男孩叫我姨。
“我们村里也有结婚很早的同学,也是初中都没上完。”
“班长,你预选哪科考的好?”李志民换了一个话题。
“我没哪一科不错,都不太好,英语?似乎好一点?”我从脑袋里踅摸着考试的情形。
“嗯,你英语是好,高老师可喜欢你了,还喜欢褚凤仙,虽然她英语很一般。”
“哈哈,也不好啊,我不太会读,听力也不好。”我悄悄的表示了我的谦虚。
“你哪科不错?”礼尚往来,我也问了李志民。
“我就化学还行,数学,别的都不太好。”李志民还算比较实在,他化学确实好,别的科目也还行,就语文和英语很一般。
“班长,你想好了考哪里吗?选什么专业?”李志民问我的问题,我觉得好遥远。
“我还不知道,我堂哥说他们过来帮我报志愿。”我说出我的依赖。
“你堂哥也是今年考吗?”
“嗯,我二堂哥今年考,大堂哥都工作了。”
我们俩扯了好久,话题也忽远忽近的,直到太阳都斜斜的隐去了亮闪闪的光芒,才惊觉时间的脚步如此匆忙。
我们俩一起出去,我跟他去男生宿舍那边,帮他把行李、衣服、大部分的书本还有书包能绑的,都绑在后衣架上,再把好几个网兜挂前面的车把上,他身上还背了一个挎包,等他丁零当啷的骑上车出南校区的时候,我看到那个夕阳下的男孩子肩上的担子如此沉重,他挺直的脊背上的力量又让人安详。
我也回了教室,把门锁好,回了宿舍,拿上我的东西,推上我的自行车,同样的前后满满当当的东西,等拐弯到了甬路的时候,碰到了杨老师。
“老师!”
“你怎么才走?做什么了?”
“跟李志民在班里唠嗑着。”我没有防备。
“不早点回家,瞎搭钩什么呢?”我不知道杨老师是不是经历过预选后的忐忑以及注定的分离,不过我选择忽略。
“我走了,老师!教室和宿舍都锁门了。”我摆摆手,先从前面迈上我的自行车,用力一蹬,走了。
同样的夕阳,同样的车水马龙中的穿梭,只不过李志民向西南,我向西北,也不知道他到家了没有,是否安全和顺利。
等我到家的时候,身上的汗都湿了,母亲看我回来问我,“你不是可以不拿行李回来?干嘛费事?”
“万一我考不过呢?”我其实是有点不自信的,虽然人前能撑着。
父亲和母亲从来没有对我的学习表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