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回家周定在了十月二十九日下午离校,三十日下午返校,当天晚上的晚自习正常进行。
这一次,没等我跟同学商量好是走路回家还是跟小叔叔或姐姐一起走,姐姐就来找我了,问我哪天回家,她跟我一起回去。
我跟她说二十九的下午,她让我三点后去饭店找她,然后我们俩骑车回家。
也许是有“一路友谊”所在,田凤荣、蒋孟山、孙强、还有那个侄子,课间顶头见了面,不再是冷漠的一闪而过,而是相互点个头,笑一笑。
韩淑云说她这个周末不回家了,上次回家带的钱够用了,还说来回一趟太费钱了,跟着起哄不回家的还有三四个女生,刘红玉说她值周的时候,跟陈主任汇报一下。
中午吃完饭,在宿舍,我把褥单和枕巾叠好,放包里,准备带回家洗一洗,然后把褥子卷好,盖在被子上,只留草袋子在床上。
有个同学看到我的草袋子,觉得很新奇,“红艳,你这个袋子里装的什么?”“我这个装的是绞短了的谷秸子,有点硬,我妈说装稻草或麦秸子比较好,不过反正上面铺褥子,也不是很硬。你来摸摸。”
其实我不太记得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我来摸摸,今天回去我让我姨也给我做一个。”褚凤仙 先过来了,“红玲,你也来看看,你家不是有稻草?”那个叫红玲的女生过来了。
“这个外罩很厚,是买的布吗?”红玲问我。
“这个不是,是我妈跟我舅妈他们一起织的布,这个是单色的,做褥皮子的,也有好几种颜色混的,你看我褥子最外面那一层。”我指给他们看两个的区别。
“我的褥单子也是织的,不过粗细度不同。”他们几个摸着,很惊讶,说没看过织布的。
“我家那边有种棉花的,家里需要的话,春天自己家就种,完了收棉花纺线、织布,也可以做棉被、棉袄啥的。”我跟他们解释。
“你们那边有卖的不?”褚凤仙问我。
“好像不卖吧,都是几家搭伙织布的,,留着自己家用。不过家里有人计划结婚的,就自己一家织布,因为要用好多。”
大家看完了,也摸完了,陆续有人走了,我去传达室看表,差不多了,也背上包,跟她们告别,朝饭店走去。
有风,发黄的柳树的叶子陆续落了,干细的枝也有断的,走在上面,有些清脆,然后飞起一点尘烟,我兴致勃勃的走着,偶尔眯着眼睛看看天空,有鸟儿飞过,也有落在电线上的叽叽喳喳的麻雀在扑棱棱的跳跃。
路上遇到班上同学,会点头笑笑,不知道蒋孟山和他那个伙伴、孙强他们还有田凤荣他们怎么回的家,现在我知道了,我们那边除了有班车路过外,也有毛驴车可以坐。
只不过班车偶尔不拉我们,因为我们的路程对他们来讲,太短了,人太多的时候,我们只占地方,人家还不挣钱;那条路上最长的长途班车,要三百多里地,而我们家到县城,才三十里地,人多的时候,是连站都没地方站的。
这个是后来遇到安凤山的时候他跟我讲的,当时我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吓,我这个人,就擅长跟人打交道,上次回家,我一个人走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也是走路的人,我们俩一边走一边说话,就问出来了。”
“你不怕人把你拐走?”
“不怕啊,那个人是坨里的,我村里好几个人嫁到坨里的,好像你哪个堂姥爷家的姨,有两三个姨嫁到坨里的。”
后来跟田凤荣聊天,说到安凤山,她都笑,“那家伙,真的是跟谁都能说上话,那家伙还聪明,见过一面的人就能记住人家。”
我到饭店门口的时候,姐姐已经把自行车推出来等我了,她先骑上车,然后我蹭一下蹦上去,晃悠两下坐稳了,我们俩就风驰电掣的朝新站骑去了。
姐姐个子比我高,体质比我好,力气比我大,自行车带着我,上坡都不带气喘的,我问她“要我下来走吗?”
她晃晃头,不用,然后就用力的蹬着上坡了。
在去新站的路上,还是遇到了那些人,孙强、蒋孟山和他伙伴、田凤荣、安凤山他们几个,聊的正热火朝天。
“走喽!”我跟她们几个打个招呼,摆摆手。
“走吧,再见!”他们也喊着摆手。
“你们同学啊?”姐姐问我。
“嗯,有几个是我们班的,有几个是田家庄的,不过不是我们班的,但是以前认识。”我跟姐姐解释。
“姐,你怎么想起来回家了?”我很奇怪。
“回家有事儿跟妈说。”我们俩很快就到了站前路,左拐,骑一段路就可以到我们西边马路了。
“姐,骑车子真快,上次我们走路走了四个多小时,爸送我回来的时候,才一个多小时。”我跟姐姐说着上次回家的情形。
“那当然了 ,不然谁还花一百多买自行车啊。”姐姐骑车比父亲骑车要快,我坐后面都有点紧张,吓得我拽着她的后面的衣摆。
“怎么了,害怕啊?”估计是我拽的劲有点大了。
“有点晃,我怕掉下去。”
“没事儿,有事儿了我脚一支,就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