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手中的刀剑全部变作一条条色泽艳丽的毒蛇,张开血盆大口,吐着长长的信子。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毒蛇的尾巴还缠绕在手上,那这种压迫感,就算是久经训练的侍卫营大内侍卫,都有些措手不及。
个别胆子小一些,意志力不够集中的侍卫直接吓得将手中的兵刃给扔了出去。
“妖法!”
吕老太监阴沉着脸,手中的拂尘同样变作了即将啃咬的毒蛇,在身旁伺机而动。
奈何吕老太监见多识广,心比粉葛还要坚硬,体内纯阴玄气流转,毒蛇的身上已附着了一层牢固的坚冰。
莫说毒蛇只是幻想,即便是真的,也没有半分威胁可言。
稍稍运劲,“毒蛇”已断作数十截,跌落在地上,还原成本来的拂尘形态。
“妖法?不不不,吕总管谬赞了。”
“这,是天上的神明,赐予老朽伟大的力量,可以改变世间一切的无上神力。”
高高举起蛇头拐杖,祁道庭敞开胸怀,放声歌颂着所谓“神明”的事迹,全然忘了宫廷之中,一向禁止怪力乱神的规条。
到现在为止,祁道庭已不知在各类场合,被杀了多少次,偏偏还能如小强一样,顽强地存续在这个世界上。
一次次的死亡,对于他而言,仿佛没有任何的影响,甚至都没有任何的负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神明创造的伟大奇迹?
“妖言惑众,鬼蜮伎俩。”
“祁道庭,你该庆幸,袭统领与纪大人不在此地,不然的话,定然已将你这乱臣贼子拿下,先行治罪再说!”
对于这个将天元皇朝搅得一团乱的始作俑者,吕老太监没有半分的好感,乃至于都到了有些厌恶的程度。
若非对方身上还挂着国师的头衔,未得到圣上的准许,不得擅动,依着吕老太监原本的性子,怕是早就动手,将太渊阁一网打尽了。
祁道庭继续向着天机殿走来,并未露出一丝一毫的怯意。
“吕总管,老朽奉圣上的口谕前来谒见,你……”
“你可不要误了圣上的大事,失了圣上的宠信,那就得不偿失咯。”
眼神飘动,祁道庭示意吕老太监可以让开,别挡在半路上。
“哼,圣上正在休憩,你在此候着便是。”
吕老太监气得是咬牙切齿,对于这个老贼,却是无可奈何。
事实上,近些年来,圣上的心思越来越难以捉摸,对于吕老太监的信任程度,似乎也有所衰减。
反倒是这个所谓的国师,靠着吹吹捧捧和一些奇技淫巧,得了圣上的信任,弄得作为近侍的吕老太监好生尴尬。
“轰咔咔咔咔……”
天机殿那厚重的大门,缓缓向着两旁打开,一股奇奇怪怪的香味自其中飘散而出,弄得吕老太监微微皱眉,心中更是无奈。
“吕总管,老朽与圣上心意相通,人还未到,圣上便会有所感应。”
“时移世易,总管大人也需要好生思量一番,自己是否已经老了,差不多应该告老还乡了。”
明目张胆地挑衅完权倾朝野的吕老太监,祁道庭杵着那蛇头拐杖,闲庭信步步入天机殿。
擦肩而过之际,还冲着吕老太监做出了个诡异的眼神。
天机殿内,清净悠扬,檀香阵阵,花香纷纷,萦绕熏陶,心旷神怡之余,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过犹不及的感觉。
随着祁道庭踏进天机殿的刹那,两旁的殿门似有灵性那般,又缓缓合上,封得严严实实。
“你来了。”
圣上的声音从帘幕之后飘出,有些沙哑,又有些沧桑,一点都不像是正值壮年之人。
言语之间的那种疲乏感,真真切切,不似作伪,更有一种无力的气息。
“太渊阁祁道庭,见过圣上。”
将蛇头拐杖至于一旁,祁道庭微微欠身,也算是对着天元皇朝最有权势的人行了君臣之礼。
“好,好,好!”
最后的一个好字,突然激动了起来,厚厚的一沓奏书从幕帘中飞出,冲着祁道庭的面门直飞而来。
安之若素地立于原处,祁道庭不闪不避,脸上墨绿的气息泛滥开来,将奏疏消溶成渣,洒落一地。
“圣上何故发怒?一切都井井有条地向前推进,只要……”
“井井有条,祁道庭,你还有脸面与孤扯这些有的没的?”
幕帘后的圣上一巴掌重重拍在身旁的磬器上,冷哼道:“若非是你的胡乱献策,朝廷岂会弄至如今的地步?”
“若非是你从中挑唆,孤与紫倾言又岂会闹到眼下的僵局?”
“到了现在,劳民伤财的接天台未曾起到半点功效,你还敢在此大言不惭,妄谈井井有条?”
“咳……咳!”
一阵激烈的咳嗽,圣上强行按在扶手上,又慢慢坐了回去,似乎状态非常得不好。
“主子万岁爷,可有不适,是否需要老奴请太医院的人前来问诊?”
吕老太监的声音从天机殿外飘入,总算是让圣上的心里,多了那么一丝丝的暖意。
“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