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金阙山,据传乃是上古之时霄灵上人得道成仙之所,山明水秀,风景秀丽迷人,曾吸引无数修行中人到此顶礼膜拜,妄图一沾仙缘,一吸仙气。
随着道家日渐没落,再也没有所谓的飞升的故事流传于民间,金阙山的香火,就渐渐少了下去。
而当苍生开始不问鬼神的时候,一心锤炼己身的武道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金阙山就只剩下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连当世知晓的人,都没有几个。
“云开金阙众山小,月满瑶池一树秋。”
这句流传最为广泛的诗句,指的便是这已杳无人烟的金阙山。
昔日辉宏大气的道观,只剩颓垣败瓦,连个守山人都没有了,可见金阙山的现状,已凄惨到了什么地步。
一身明黄色长袍的老者缓步踏入道观观门,静静欣赏着脱离时代的风景,也别有一番滋味。
明黄色与紫色一样,某种意义上,是犯了天元皇朝皇室的忌讳,寻常百姓,可不敢随随便便穿成这样出门,指不定紫衣卫就在家门口蹲守,一下就给抓进大牢。
金圣老本就不是元域中人,对于习俗之类的玩意儿,也没有重视的必要性。
何况就算他知道,以他在玄域当中的身份地位,哪用得着理会这些毫无意义的繁文缛节?
平日里的着装便是如此,根本不需要刻意修饰。
“得道成仙?元域当中,还有这样的典故么?”
“不知道那些所谓的仙人,与今时今日的神话相比,又孰强孰弱?”
相隔起码数千年以上,说不准数万年都有可能,再怎么有仙人的痕迹,也被无情的岁月消磨殆尽,不可能再有什么剩下的了。
伸手轻轻拂过厚得堪比穿上一件厚厚的棉袄的扶栏,金圣老心中感慨万千,纵有万语千言,一人憋着,不吐不快。
见识过元域武者的强大,金圣老再也不像过往一样自视甚高,觉得元域都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强便是强,弱便是弱,盲目妄自为尊,觉得玄域天下无敌的,都是一些无脑之辈,不足与之为谋。
一沓厚厚的灰尘沾染在手指上,金圣老也不以为意,将手拉回到嘴边,轻轻一吹。
烟尘四起,灰蒙蒙的一片,与这本就灰暗的天空,更是无比的契合。
“约好了今日在金阙山一见,阎罗天子也是堂堂一方霸主,应当会信守承诺的吧?”
金圣老抬起头来,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有些不敢确定。
殿主庄万古曾有交待,此事许得小心谨慎,千万不能泄露分毫,以免打草惊蛇。
有的事情,不上称没什么关系,一旦上了称,几万斤都打不住。
“轰隆!”
“轰隆!”
天穹之上乌云翻滚不休,云层碰撞之间,暴雨顷刻而至,让偏僻清幽的金阙山上,再添上一层迷蒙白雾,犹如仙境一般,充满了神秘色彩。
这道观,也不是当年霄灵上人的居所,而是后人为了纪念他所修建的。
站在道观的中央,金圣老双手负于身后,并没有去正殿或是偏殿避雨。
玄气附着于周身,所有的雨水靠近金圣老三尺的距离,自行蒸发,完全没有避雨的必要性。
“哒……哒……”
观门的方位,泥泞破旧的道路上,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金圣老的嘴角微微一动,知道自己要等的人,终于是到了。
“你来了,比说好的,要晚了半个时辰。”
回过头来,金圣老的声音很是淡漠,除了要自恃身份之外,找个由头拿捏一下阎罗天子,才能在后续的交谈中占据主导地位。
“嗯?”
待得看到来人的时候,金圣老瞳孔一震,这个到来者,决计不会是创立了阴曹地府的阎罗天子。
阎罗天子虽然名声在外,却从来没有以真面目示人,金圣老与之也打过几次交道,对于他身上的气息当然也算是熟悉。
“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微微皱眉,心下已有些许的不悦,金圣老并没有多想,而是冷哼了一声。
一个头发黑白半参的老头,打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迟缓的步履、佝偻的身姿,还是能够看出,这的确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而非刻意伪装至此。
“老朽为何来此,难道北方圣殿的金圣老大人,会一点都不知道么?”
老人拄着拐杖,走起路来的姿势相当的别扭,可他的声音,却一点没有饱经沧桑的慈祥感,反倒是深邃、幽魅,带着几分蛊惑的感觉。
只是看上一眼,金圣老就觉得相当不舒服,在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本能地就有一种想要暴揍他一顿的感觉。
元域中人的年纪,再大也大不过他,金圣老可没有什么顾虑,一脚轻轻向前踏出。
一缕玄气沿着地面向前突进,这一脚金圣老并没有用多少的力量,试探而已,玄气六重的威力足矣。
沿途地砖不断炸裂,金圣老刻意控制了玄气前行的速度,保持其在肉眼可见的程度之内,就是想要看看这老人会有什么反应。
老人丝毫不以为意,轻轻笑了一声,将拐杖举起,轻点地面。
一抹无形的力量自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