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憋了一肚子火气的缥缈剑尊转瞬之间,已回到了高耸险峻的天命峰上。
平日里陪伴着陶冶情操、寄情天地的小院落,现在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随着大手一挥,桌椅书画、笔墨纸砚,全都炸得粉碎。
碎屑、墨汁、齑粉到处都是,洋洋洒洒,如若沙尘,飘荡零落。
“火圣老,西方圣殿,欺人太甚!”
一直以来,缥缈剑尊都认为自己的养气功夫相当得不错,并不会因为闲散人等的三言两语而喜怒形于色。
现在看来,还是认知出了差错,怒气上来了,真的很难忍住。
如若不是形势比人强,如若不是诛邪圣殿的势头实在太过庞大,依着他缥缈剑尊年轻时候的脾气,早就不顾一切,挥剑斩向火圣老了。
“轰隆,轰隆!”
天穹之上,乌云之间,电光闪烁,雷声轰鸣。
一道紧跟着一道剑气排空而上,宛若倒挂的瀑布,顷刻之间就将云层轰得溃散开来。
天命峰本就高耸入云端,论高度在令剑九峰之中排在第二,身处云雾海洋之中,受此一激,气浪向着四方荡去,显出险峻的本貌。
双掌一翻,缓缓下压,缥缈剑尊努力平复着心情,奈何心绪不宁,心潮澎湃,就算有意压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好的一个小院子变得破败不堪,已没时间去再计较了,身后微微荡起一阵清风,缥缈剑尊火速扭转身躯,正巧对上了止司那对如水般的双眸。
“阁主!”
缥缈剑尊心下一颤,怕是明白了止司为何会突然造访他的天令峰。
造化境夺天地之造化,成己身之伟力。
天令、天命两峰相距并不算太远,以止司的手段,要感应到令剑九峰上的变故,简直就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怎么,受了诛邪圣殿的气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然让缥缈剑尊有一种破防的感觉,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一些的情绪,又再度被挑了起来。
曾几何时,缥缈剑尊一直都仗着自己年龄大、资历老,在令剑阁里听调不听宣,除了一些必须抛头露面的大事出来打个卡之外,其余九成九的时间,都缩在天命峰上。
美其名曰修身养性,感悟天地,实则心下,对于小自己两个辈分有余的止司窃据阁主之位深表不忿。
玄域修行界的传统辈分算法,基本上以一甲子为一个辈分,这点,与俗世大不相同。
奈何再怎么不忿、不愿,也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令剑阁的规矩就是如此,为了能够保证整个宗门的延续,阁主必须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驾驭镇阁神剑令天剑,方才能有继任的资格。
诸如缥缈剑尊、云萝剑尊,当初无论资历、辈分还是实力,都要远在止司之上,可两位剑尊与令天剑之间没有半点的契合度,老阁主自然也就绝了这份心思。
令剑阁,必须在最适合的人手中传承,才能真正保证令剑阁的延续。
域界融合降临,缥缈剑尊在天命峰上画画写字,一步未出。
镇阁神剑丢了,缥缈剑尊在天命峰上画画写字,不曾过问。
圣子逢北上门,缥缈剑尊在天命峰上画画写字,避而不见。
当惯了高高在上的太上长老,无上剑尊,缥缈剑尊一直都是受到尊重的那一位,直到今日遇上了火圣老,终于令他蒙受了莫大的屈辱,内心破防。
直到这个时候,缥缈剑尊方才有些明悟,多年以来,止司一个人,顶住了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所有压力,斡旋于各大势力之间,那种压力,委实是常人所不能及。
感悟越深,缥缈剑尊对于自己过往的逃避行径,就更是有些自责自怨。
宗门的延续,缥缈剑尊非但没有帮得上什么忙,在内还时不时地给止司添乱,好在止司并未真正计较过,不然令天剑之下,焉有命在?
“阁主,西方圣殿的火圣老,欺人太甚!”
习惯性地一掌狠狠拍下,以宣泄心中的愤慨,待得拍了个空,缥缈剑尊方才发现,用以作画的桌子早就四分五裂得只剩下粉末了,哪里还有踪迹可循?
“火圣老那老……”
话还没说完,止司大手一挥,一抹湛蓝色的剑气光幕便将天命峰都给围了起来,什么消息和气息都透不出去,也飘不进来。
一缕星火光点自缥缈剑尊的肩膀上缓缓透出,在空中左支右拙地挣扎了好几下,最终炸裂开来,化作最为原始纯正的玄气飘散。
烟花般的散去之余,点点金光也飘飘然而落,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西方圣殿的诡谲手段最是难以防备,弥斯埃亚那神神叨叨的家伙,表面伟光正得很,实际上比起庄万古阴损刻薄的不知道多少倍。”
“上行下效,弥斯埃亚麾下的圣老也一个个都得小心防着,不然就容易着了道儿。”
“好了,有什么委屈,现在可以说了。”
止司与诛邪圣殿的四方殿主都打过交道,当然清楚西方圣殿的不少下作手段与行径,一试之下,果然发现了端倪。
“这……这是火圣老那在我身上留的印记?”
缥缈剑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