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龄?这又是什么舶来玩意儿?实在是闻所未闻,听所未听。”
“不过古籍之中曾有记载,树有年轮可测树龄,仵作也可凭枯骨断辨骨龄,那尚在之人,究竟要如何测骨龄?”
“总不能是为了进入险境,还得自断一臂吧?那未免损失太大,划不来划不来,毕竟我又不是纳兰曜那小子。”
街上能够探听到的消息林林总总,乱七八糟,洛一缘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整合成已知的部分。
其中还有好多语焉不详之处,亦或是小道消息,流言蜚语,野史杂谈,夸大者比比皆是,根本不能尽信。
这处酒楼名为觅香楼,算是令玄城里相当偏僻的一处食肆。
与其说是酒楼,倒不如说是苍蝇馆子来得更加实际一些,连个阁楼都没有,就是简简单单的几张破旧桌子,有些还落了灰尘,也难怪门可罗雀,无人问津。
令玄城乃是出了名的大城池,再怎么说也是令剑阁的脸面之一,论起规模来,丝毫不会逊色千玄城多少。
城内气派铺张的酒楼每隔几十步就能访着一家,处处门庭若市,来往食客络绎不绝。
偏生这觅香楼惨得可怜,说不准洛一缘,还是今日的第一个客人。
甩了甩袖袍,将桌子上的灰尘掸干净,洛一缘也不嫌弃,自顾自地坐下,张嘴就喊道:“老板何在,来几碟小菜,一壶酒,口味随你,最拿手的就行!”
“当!”
只听得后厨一阵锅碗瓢盆碰撞声响起,不消多时,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郎从幕帘之后探出脑袋来。
“有客人?啊!”
“客官您稍后,小人整理一下,很快就给您端上来!”
说罢,少年郎又将脑袋缩回了后厨,“乒乒乓乓”的嘈杂声不绝于耳,似乎是在忙于收拾和整理的工作。
时不时地,后厨内,还能传出几声苍老而疲倦的咳嗽声,与少年郎明显不是同一个声线。
听得出,小小的一个苍蝇馆子内,怕是还不止一个老板,起码有第二人的存在。
少年郎虽是来去匆匆,却瞒不过洛一缘的感知,一身玄气中正平和,绝对也是玄修中人,实力倒是不怎么厉害,体内玄晶尚未结成,约莫只在塑脉境左右的实力罢了。
年纪轻轻的玄修,却缩在一个偏僻的小苍蝇馆子里当一个伙头,怎么想都会觉得有些不对劲。
少年郎身上的气息还年轻的很,有没有到弱冠的年纪都难说,这等天赋,说不上很强很强,起码也不算是太差,混得不至于这么惨才是。
锅铲碰撞声与咳嗽声此起彼伏,不消多时,满脸乌黑的少年郎就端着几碟色香味俱全的小菜上了桌。
“客官实在是抱歉,小人刚刚下山回家不久,家中长辈又抱病在床,是以有所怠慢,还望海谅汪涵。”
“这一壶酒,乃是家父亲手酿造的觅陈香,至今已有二十年的火候,还请客官品鉴!”
匆匆忙忙回了后厨,少年郎又搬来一小坛子酒,泥封刚刚揭开,香味便四溢开来,令得洛一缘食指大动。
洛一缘自问也不是什么好酒之人,闻得此香,也免不了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不由得闭上双眼,细嗅数下。
“好酒,果然是好酒!”
“小掌柜,干脆就由你来说说,这几个菜的名堂又是什么?”
少年郎还从未见过如此和蔼的客人,一时之间有些没缓过来,憨憨地挠了挠头,小声说道:“客官说笑了,小人不过是帮父亲临时看管一下铺子而已,实在称不上掌柜两字。”
“客官若是不嫌弃小人,直接唤小人杨初便是。”
洛一缘闻言点了点头,微笑道:“杨初,衣刀分侧,万物伊始,倒是个好名字。”
“光看名字,你将来学刀,说不准事半功倍,更有成效,只是你身上有剑气残留,应当是经常与剑道高手接触,杨初,我猜的对也不对?”
杨初又是一愣,都忘了要介绍菜式,嘴巴张得老大老大,许久都未曾闭上。
“客官真是好眼力,看样子客官也是大人物,一点点的细枝末节,都瞒不过客官。”
“实不相瞒,小人得遇贵人,进了令剑阁当一个外门弟子,实际上不过是烧烧饭的伙头罢了。”
“由于经常需要采购一些独特的食材,小人就趁此机会下山,顺道帮父亲打点一下铺子。”
见洛一缘面向也不似凶恶之徒,身上更是有一种友善的感觉,杨初更觉得亲切,不知不觉间,就将许许多多的小秘密都给说了出来。
“这间铺子乃是我们杨家的祖宅,可惜年久失修,我们又没什么钱,只能勉强维持个温饱的水准。”
“令玄城的铺子都有年限,小人当了几年外门弟子的月钱加在一起,好不容易够续上一期铺子的税金。”
“可惜刚刚交完税金,回家才发现父亲生病了,令玄城里的药坊坐诊的医师都贵得出奇,交不起诊金,连看诊都不给,更别提开药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见着洛一缘这位今日的第一位客人,杨初总有一种没由来的亲近,就好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什么话都可以倾诉。
眼见洛一缘一直未曾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