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角落的,正是前不久点了一壶上品之中的上品青叶酒的青年剑客。
修长而精致的佩剑横着摆放在桌沿,看起来更像是富家公子哥佩戴用来吓唬人的摆设,装饰的用处大于实用性。
青年剑客的筷子不紧不慢地夹着一片小炒肉,慢条斯理地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着,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似得。
胡须壮汉狞笑着一步一步逼近,青年剑客也是置若罔闻,一门心思专心对付眼前的美味菜肴。
夹几片菜,吃一口饭,喝一盅酒,简简单单地动作循环往复,多是一件美事。
“小子,你好像很得意啊?”
“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没把洒家放在眼里?”
从楼梯到角落,说起来还是有那么点儿距离,在胡须壮汉的狂奔下,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已到了青年剑客的身旁。
诱人的清香入鼻,高下立判四个字立马跳了出来,与现在三十两银子上好的青叶酒一比,青年剑客身前的,就是极品当中的极品,自己喝的那些,简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
“岂有此理,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酒,掌柜这直娘贼,竟敢用下九流的马尿来糊弄洒家,真是岂有此理!”
一把抄起放在桌子上,刚刚开封没多久,尚余小半壶的青叶酒,胡须壮汉将其端到了鼻子下方,努力拍动鼻头,贪婪地享受着财富带来的幸福感。
“喂喂喂,你看那家伙,好像是城西的恶霸黄大霸?”
老陈头躲在桌子底下,一直都在留意现场的情况,左看右看,都觉得胡须壮汉有些眼熟,奈何一时之间没想起来而已。
直到刚刚,胡须壮汉连续的几声抑扬顿挫的“岂有此理”,才让在叶元城生活了一辈子的老陈头想起了一些什么。
“啥?你说那……那狂徒,是黄大霸?”
一同的酒客压低了嗓音,低垂着脑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回应着。
“他不是半年前闹事,被抓起来了么?”
“还有,一个地痞流氓而已,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厉害?难不成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黄大霸在叶元城城西一带飞扬跋扈惯了,领着一帮地痞流氓整天游手好闲,到处惹是生非,早就闹得是怨声载道,民怨沸腾。
刚巧这个时间段,没了行侠仗义、下山历练的天青门弟子,事情闹到了城守府,才派出捕快将其抓获,连带着一干流氓,全部押入大牢当中。
那一日,老陈头刚巧上街遛弯儿,就碰到被五花大绑的黄大霸,满嘴喷粪,始终不肯低头。
这当中,印象最为深刻的,就要属“岂有此理”四个字,说得阴阳怪气,与正常人的语调极为不同。
“半年没见,胡子长了这么多,难怪没认出来。”
“嘘,小声点,你还真希望那狂徒注意到我们么?”
“老头子我还想要看着孙子儿孙满堂呢,趁着他的注意力都在那边的家伙身上,我们等下赶紧溜,说不准饭钱也省了!”
老陈头一只大手贴在酒客的嘴巴上,免得他声音太大,惊动了黄大霸,而后又伸手指了指无人把守的楼梯口,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
“好酒,好酒,这才是上好的青叶酒,哈哈哈!”
一顿狂吸,酒壶口散发的酒香让黄大霸浑身舒泰,也不顾这壶酒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就要往嘴里倒。
“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没有礼数。”
“打了人,还来抢别人的酒,叶元城的治安,就这么差么?”
轻轻柔柔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黄大霸的下一步动作。
放下碗筷,青年剑客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吐出一口浊气,显得是那么的悠然自得。
可当他伸手去抓酒盅的时候,才发现酒盅里的酒,已见了底。
黄大霸狠狠一脚踹在桌子上,踹得桌上碗碟翻飞,汤汁洒得到处都是。
一张大脸探向青年剑客的旁边,黄大霸怪笑着说道:“小子,你以为你是天青门的门人弟子,出来行侠仗义啊?”
一对邪邪的眸子上下不怀好意地打量了青年剑客一阵,但见白衣素衫,眉清目秀,骨骼匀称,看起来全然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黄大霸的戒备心就更是降低了好几分。
“看你这兔儿爷的模样,怎么,还带着一把剑出门?该不会是用来给客人增添兴致的吧?”
“你若是乖一点,好好听话,洒家或许下手轻一些,让你少受一些皮……啊!”
胆大包天的黄大霸说着说着,就伸手要去抓桌沿的佩剑,哪知道手都还没抓到剑鞘,一根筷子,就直挺挺的刺入了手背,将黄大霸钉在了桌子上。
惨叫声响起,血花飞溅,黄大霸也顾不得那还没下肚的半壶青叶酒,另一只手就要去将筷子给拔出来。
谁曾料想筷子入木三分,早已深深刺入桌子里,黄大霸的几番挣扎,除了让自己流淌得鲜血更多一些,自己的痛楚更明显之外,一点用处也没有。
“都说朝廷无度,管不好各个城池,方才弄得民不聊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像你这样的败类,在酒楼闹事许久,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