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黄煳心头狂跳了。
离开天火门之前,黄煳还从未想过,自己此行可能会有什么危险。
死亡的恐惧猛地来袭,就是那一抹深紫色的剑光,让黄煳从自大自傲当中清醒了过来。
退后若是再迟上刹那,剑光,绝对可以向切开阳火神拳的拳印一样,将黄煳也分成两半。
“你是什么人?”
后退三尺的安全感似乎还不太够,黄煳忙不迭地又连退数步,刚刚伸出手来,指向感觉不对的方向,就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臂,好像也轻了一些。
直到痛感来袭,直通大脑,黄煳才惊恐地发觉,刚刚伸出的左手,手掌已不知去向何方,只剩手腕根部,平整丝滑。
到了现在,鲜血在飙射而出,殷红之色,洒得满地都是。
“呜啊!”
强忍着痛楚,黄煳才发现,一道消瘦的身影,已拦在了自己与盍天青的中间,刚好将两人分割了开来。
“师叔,怎么了?”
虽然惨叫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聂旭还是能够分辨出,这就是师叔的声线。
本想在一旁装聋作哑,等事情过了再说,但听到师叔的惨叫,聂旭还是当下就睁开了双眼,紧张而关切地冲了过来。
“师叔,你的手?”
映入眼帘便是失去了的左手,血淋淋的现场吓得聂旭忘乎所以,正要冲上前来,却被黄煳拦下。
直到此刻,聂旭才发现,又有一个不速之客出现。
一柄紫色的油纸伞,搭配上一身深紫色的长袍,难以想象这个消瘦的人,对于紫色这种不伦不类的颜色,到底有多么的喜爱。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乃天火门长老,黄火仙翁黄煳,还请阁下看在天火门的份上……”
仅仅只是三道剑光,一道快过一道,已让黄煳明白,突如其来的紫衣剑客,实力绝对不在自己等人之下。
就算是以有心算无心,再把偷袭、轻敌种种因素都算进去,黄煳也不敢说,正面较量,自己有必胜的把握。
更何况现在的自己,断了一只手,实力大打折扣,想要糊弄过去,还得靠天火门的名头。
“天火门?”
纸伞遮住的容颜,让两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不过凭借着声音,还是能够辨认出来,紫衣剑客乃是一个男子。
沙哑的声音,颤振的声带,让人听着就有一种不怎么舒服的感觉。
见对方的动作似乎有所迟缓,并未继续出剑,黄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中竟然隐隐有一丝窃喜,还以为是天火门的名头起到了作用。
“不错,我天火门最喜欢结交朋友,阁下若是愿意性格方便,他日我天火门必有所报。”
本想一边抱拳,一边说着场面话,也算是平日里交涉时的惯用动作,哪知道手一抬起来,黄煳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已断了。
鲜血淋漓的画面极具冲击力,黄煳心底难免又多了一丝愠怒。
在心里,黄煳都已经开始盘算琢磨着,等回到宗门,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复仇,方能宣泄心头的怒火。
然而,紫衣人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让黄煳与聂旭都是大跌眼镜。
“闻所未闻,不知所谓。”
“你拦我路,你就要死。”
“你杀我人,你就要死。”
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紫衣人向前踏出一小步,聂旭与黄煳就吓得向后连连退出好几步。
紫衣人身后,重伤垂危、奄奄一息的盍天青费力地撑开眼皮,看着全然陌生的背影,心里也是充满疑惑。
不过不论如何,能够活下来,就是一件好事情,哪管得了对方是谁,来意为何?
“杀你的人?”
黄煳心里更是疑惑不止,难不成刚刚被当做目标打算击杀的盍天青,还有什么别的身份不成?
就连盍天青自己听了都是满脑袋的问号,自己什么时候成了紫衣人的人了?
“兄弟阋墙,不闻不问,聂旭,你该死。”
紫衣人接着开口,竟然直接点出了聂旭的姓名与身份,这一下,在场三人都呆在了原地。
“你究竟是什么人?”
天火门的名头,似乎唬不住对面。
明白来者不善,黄煳的脸色再度凝重了起来,周身燃起熊熊火光。
就算是被废去了一只手,黄煳依旧还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黄火仙翁,战力犹在。
“想杀我天火门人,阁下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我天火门乃是玄门正宗,一流大势力,你若真敢做出如此行径,普天之下,将再无你的容身之处。”
这番话说得黄煳自己都觉得有些色厉内荏,但眼下,除了放点狠话,争取时间,也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了。
“天火门人?不,聂旭,他是风雨山庄之人!”
斑驳的锈剑尚未出鞘,连带着剑鞘一同,点在了黄煳的心坎部位。
紫光环绕,以蜘蛛网的方式向着四面八方呈现,无数紫光环环相扣,剑劲在同一时间爆发。
心脏的跳动,就此停顿。
熊熊燃烧的赤色火焰,也在顷刻之间哑火,消弭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