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主大人,殿主大人!”
殿外的声音中多少夹杂着些许焦躁不安与慷慨激昂融合的情绪,让人难以判断,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够如此的急切。
风圣老就是这样的脾气,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神行如风,来去无踪。
忐忑不安地站在西方圣殿的门前,风圣老伸出手来想要敲门,犹豫了片刻之后,只得又重新放下,不敢再多造次。
诛邪圣殿之内,圣老固然地位崇高,却也不敢在殿主面前有放肆的行为。
造化境在世人眼里,已是如若生命一样的大神通者,但在登神境的真正在世神明面前,终究还是一文不值,不值一哂。
弥斯埃亚每日都会在圣殿内独自滞留许久的时间,风圣老不知是为什么,也不敢多问。
厚实无比的大门缓缓打开,一缕月光照进内殿,让迷迷蒙蒙的大片大片灰尘显露了踪迹。
风圣老还没反应过来,身前已多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身影,吓得他慌忙跪倒在地上,恭敬请安。
“属下参见殿主大人!”
弥斯埃亚的眼角闪过一丝轻微的不悦之色,语气平淡地说道:“发生何事,要如此急切紧张?”
“今日的你,早已贵为圣殿圣老,再不是当年街头追逐、嬉笑玩闹的小子了。”
一滴冷汗自额头滴下,每次面见殿主,总有一种来自于灵魂上的压迫感,让风圣老难以自持。
“回禀殿主大人,庄殿主命人传话来,说是圣主出关,有请殿主大人前去圣玄城一趟。”
面对一路提拔自己的贵人,风圣老当然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三下五除二就将事情长话短说,简单地汇报了一通。
“哦?”
一直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弥斯埃亚,总算是露出了一个惊诧的表情,身形一晃即止。
距离上一次的圣主召见,少说已过去几十年的时间了。
除了轮值殿主有资格提报申请,在荣获圣主应允之后方才有机会,平日里,若无什么大事发生,就算他们四方殿主,也无法随意见到圣主的颜面。
“此事,究竟是圣主殿发出的通告,还是庄万古差人送来的信息?”
心里估量着两者之间的分量,弥斯埃亚犹疑不定,一时之间也无从决断。
两者的本质是相似的,但手段上却差得太远太远,让弥斯埃亚不得不谨慎了起来。
“这个……属下也不尽知晓。”
“属下一听到消息,就立马赶来汇报了。”
“不过属下在北方圣殿之中也有安插人手,听闻乃是诛邪天幕发生异动,惊醒了圣主,这才有了现在的事儿。”
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到弥斯埃亚那张蓄满了白色络腮胡的脸庞,风圣老整个人一阵惶恐,又老老实实地跪了下来。
“诛邪天幕么?”
“好了,你可以走了,下一届的圣子选拔,记得多花点心思。”
“北方圣殿近日一枝独秀,风头盛得很,西方圣殿可不能丢人,明白么?”
似乎是有些疲惫了,弥斯埃亚随意地挥了挥手,风圣老如释重负,连忙应声,身形消散于微风之中,再难寻觅到踪迹。
转过身来,西方圣殿的厚重殿门重重地重新合上,发出了“嗡嗡嗡”的声响。
四下无人,弥斯埃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铁青,冰冷的眼神让周围的气温瞬间降至冰点。
偌大的西方圣殿内殿,连同弥斯埃亚的巨型石雕雕像外围,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不断向外散发着渗人的寒气。
“距离重选轮值殿主,尚有一段时间,圣主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召见于我?”
“以往重选轮值殿主,也都是圣主殿发号施令,而不会有轮值殿主代劳,难道此次与新任轮值殿主的事情无关?”
“若是无关,那又是因为什么?难道消息泄漏了出去?西方圣殿的内部,有鬼?”
无数个念头在弥斯埃亚的脑海当中盘旋,萦绕,思虑再三,最终的结果都是没有结果。
圣主的心思,根本不是他人能够随意揣摩量测的。
金色十字炸裂,墨绿色的头颅自弥斯埃亚的袖袍中飘出,回荡在他的身前,左右徘徊。
“你在迷惘,弥斯埃亚。”
“你在惶恐,弥斯埃亚。”
“你在畏惧,弥斯埃亚。”
“这可不像是你,也不该是你应有的情绪,弥斯埃亚。”
鬼魅般的声音再度来袭,弥斯埃亚自己都没有发现,一时的情绪失控,竟然让头颅逃了出来,重新获得了自由。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或许曾经的你很强大,强大到我根本无力对抗,只剩一颗头颅,依旧能够保留自我的意识。”
“但现在,你终究只剩下最后的一颗头颅,一条被分了尸的丧家犬,还有什么可以叫嚣的?”
面对头颅的接二连三的引诱与挑衅,弥斯埃亚并未真正动怒,反倒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
种种可能得因素被不断地排除,事关至高无上的圣主,弥斯埃亚不得不小心谨慎,一步走错,一世的辛劳就会彻底付诸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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