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出同门,吕老太监动手自然留有余地。
何况燕先生有几斤几两,他也曾经领教过一二,知道此人隐藏颇深,极有可能实力还在自己之上。
再者燕先生乃是那位大公公的义子,吕老太监就算是有千个胆子,也不敢真伤了他,免得惹怒了这位太监之中的老祖宗。
至于袭风的问题就更加简单不过了,早前他就与燕先生简单地交过手,同样占不到任何的便宜,加上言王提携的恩情,令得袭风束手束脚。
以一敌三,虽然三人各怀心思,但燕先生仍然能够力保不失,这份实力,已经足够可怕了。
虽然有着燕先生的护卫,言王紫倾言自己的实力似乎也不差,一步迈出,人已在数十丈之外,这份缩地成寸的本事,却和往常见到的轻身功法大相径庭,简直匪夷所思,直如鬼神。
三大天虚传说级别的高手眼睁睁地看着二人出了朝歌殿,离开了皇宫,却没有再去追捕,反倒是齐齐冲着紫倾风跪下请罪。
“好,好,好!”
“当着孤的面,你们也来这一套是吧?”
“三位天虚级,竟然不如区区一个王府总管?”
三人的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圣上如炬法眼?
怒极反笑,紫倾风甚至于连吕老太监的陪同也不想要,周身龙气宣泄,化作一条紫金色的长龙,直接孤身一人,离开了朝歌殿。
满朝文武皆是被晾在这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关键的就在于,弄了半天,问题还在这儿,别说是解决了,就连推进都没有一点。
反倒是他们这群人,挨了饿,挨了训,最后还被晾在原地,进退维谷。
思索再三,吕老太监长叹一口气,还是咬紧牙关,银白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冲着圣上消失的方向跟了上去。
出了皇宫,燕先生的步履轻盈,嘴中缓缓吐出一阵白烟来,整个人的脸色才稍稍好过一些。
三人虽然没有尽全力,但终究还是天虚传说级别的高手,燕先生场面上不落下风,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在吐出这白烟之后,总算是又恢复到了完全状态。
言王紫倾言与燕先生也并没有直接离开京师,反倒是故地重游,回到了言王府。
京师言王府不同于言元城,言元城才是言王作为王爷真正的封地,京师的言王府仅仅只是他在天元城的一处驻地罢了。
话虽如此,但在京师这么多年,说对言王府一点感情没有肯定是假的。
只是当重新踏进王府大门的那一刻,紫倾言的心里,还是免不了一阵波澜。
到处都是枯萎的花草树木,这才刚刚进门,就弥漫着一股难闻到有些令人反胃的腐臭味。
显然是离去之人临走时颇为慌乱,许多来不及带走的物件,就洋洋洒洒地丢在地上。
越是往里走,一幕幕映入眼帘的画面,就越是触目惊心。
言王府本就没有什么奢华贵重的东西,眼下更是被一层厚厚的灰尘所掩盖着。
什么蟑螂、蜘蛛随处可见,甚至就连老鼠的尸体,都能够在一些拐角处见到。
一扇扇木门木窗也许是因为年久失修,半挂在墙壁上,每当有一阵微风吹过,都能够听到吱嘎吱嘎的声响。
仅仅只是离开了几个月,整个王府已经破败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若说此地不是王府,而是一间闹鬼的屋院,怕是都会有不少人相信。
“王爷是否在感怀过往?”
跟随言王多年,又是王府总管,燕先生对于王爷的心思当然一清二楚。
“物是人非,怕也是如此。”
“想来神捕司应当也好不到哪里去,狡兔死,走狗烹,都是不变的道理罢了。”
伸出手来轻轻抚过爬满灰尘的桌子,紫倾言的食指上沾染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盯着手指许久,紫倾言还是吹了一口气,将颗颗粒粒的尘土吹得满天都是。
“看样子,我的那位皇兄,应当是铁了心,要把这条错的路走到底了。”
“玄域那边,我尚可以周旋一二,只是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接天台里面,应当大有文章才是,但皇兄不说,玄域方面也不肯透露,想要从中将问题化解,实在是难。”
紫倾言的神色多多少少都有些黯然,眼中曾经的光芒,也在渐渐消退。
闹腾了许久,好好的一个早朝都开到了下午,如今已是日薄西山之际,金黄色的余辉透过层层叠叠的云雾洒下,算是给这有些心凉的人,勉强带来了一丝慰藉。
正如天色一样,天元皇朝,也走过了太多太多的历程,终于到了要步入黑暗的时代。
但紫倾言却不想就此放弃,天元皇朝不仅仅是他们紫姓皇室的朝廷,更是无数百姓的朝廷。
有了天元皇朝的威慑与庇护,元域的许多平凡人才能够真正的度过平凡的一生。
倘若真有一天,大厦将倾,相信绝大部分的百姓都会被玄域当做奴隶一般,连当一个人的资格都不一定有。
春日向暖,虽未入夜,却有微风吹拂而过,将两人身旁的大树吹得哗哗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