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纪纲在内,所有当朝大臣全部噤若寒蝉,鸦雀无声,连半点声响都不敢随意弄出来。
圣上训话,可是难得一见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哪一个不识好歹的家伙,竟然在这个时候把这些如此尖锐的问题都给挑了出来。
一些比较明事理的大臣心底,都对这问话的人隐隐赞同,觉得鞭辟入里,一针见血,但就是说得未免也太直白了一些。
质问圣上?历史上那些个直臣、谏臣,下场都是惨得不能再惨,不牵连到家人都已经算是有一个完美的收场了。
只是许多资历老一些的大臣们心里都免不了有些疑惑,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似是而非,好像有点点耳熟,但又一下子想不起究竟是谁。
“敢直言顶撞圣上,胆子不小,这家伙的九族莫不是批发的不成?一点都不担心牵连家人么?”
这样的疑问,出现在许许多多大臣的心头,却没有一个人有这个胆子把头抬起来,或者扭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唯有一直站在角落的袭风,神色微微发生了变化,手脚开始有些不太自如的颤动,似是在挣扎,又似乎在犹豫。
“你不是说了,不再回来么?”
“专门挑选这个时候回来,是来看孤的笑话么?”
紫倾风的脸色同样难看的很,对于这个突然到来的人,他的内心其实是无比纠结,无比矛盾的。
圣上的尊严,却不容许随意的践踏与侵犯,他紫倾风既然是天元皇朝的圣上,那无数城池、亿万百姓的安危,就都在他的肩头担着。
也唯有他紫倾风,才有这个资格,挑起这个无比沉重的重担。
一些敏锐的大臣已经心中多少有些猜测,能够让圣上用这种近乎平等的语气对话,整个朝廷上下,还真找不出几个人来。
“圣上对我的提问避而不答,是否圣上的心中,同样在纠结到底该如何应对?”
“接天台一事,本就不该发生,也不应发生,但事已至此,圣上心中,究竟是否已有决断?”
踏入朝歌殿的,正是紫倾言,曾经被称之为一肩挑起千重担,一力独扛整座山的当朝王爷言王。
儒雅随和的文士燕先生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脸上也是神色自若,似这等无比庄严郑重的场所,于他二人而言,一样是来去自如,如履平地。
“臣等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众大臣幡然醒悟,忙不迭地问安。
辅佐朝纲十数载,言王的付出,不管是文臣武将,皆是有目共睹。
说句难听点的话,若没有这位言王的力挽狂澜,天元皇朝如今还能否屹立在这片土地上都是一个未知之数。
甚至于极有可能,若非言王的东奔西走合纵连横,天元皇朝都拖不到那一场旷古烁今的巅峰决战,早就被玄域的联合实力给推平横扫了。
只是文武百官的心中也有大大的疑惑,这位言王素来最重视礼仪辈分,在圣上面前都是以“臣弟”自居,今次却突然改口,难不成外界流传的小道消息是真的不成?
近些日子,京师天元城内甚少出现言王的踪迹,甚至是整个京师言王府都空无一人,早有谣言甚嚣尘上,说言王与圣上闹翻了,被驱逐出境。
如此看来,所谓谣言,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两位主宰着天元皇朝命脉的最高权力者之间,定然也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百官参拜,本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以言王对于朝廷的付出,行礼之事,根本算不上什么逾越的行为。
但这样的行为,在紫倾风的眼中,却和背叛无异,如同狠狠打他的脸一样。
故而圣上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地可以,抓着紫金龙椅把手的双手,也是越捏越紧。
“紫倾言!”
“你这个无君无父,不忠不孝的畜生,眼里,还有没有孤这个圣上?”
圣上的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满着无尽的怨怼。
“你不是说辞去了所有官职,要告老还乡,从此远离京师么?为什么要回来?”
“孤不褫夺你言王的王爵,也是念在你为朝廷劳心劳力,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但你只是一介闲散王爷,凭什么踏入这朝歌殿,又凭什么来质问孤之国策?”
圣上越说越是激动,往日里还能保持城府与深沉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位皇弟,心中总是有一股难以熄灭的怒火熊熊燃起。
真的是恨么?或许,羡慕与嫉妒的成分,占得要更多一些。
此话一出,整个朝歌殿顿时一片哗然,谁都听说过外界散播得沸沸扬扬的谣言,但谁都没有真正地放在心上。
圣上的话,等于就是把谣言给彻底坐实,如此也就算了,一些嗅觉灵敏的家伙,更是从中嗅到了危机所在。
“凭什么?”
紫倾言昂首挺胸,两鬓之处竟然能看到丝丝斑白,一张与年纪不相符合的沧桑面孔,却是死死盯着圣上,半步也不曾退却。
“我为天元皇朝如今还有的二十七座城池而问,为天元皇朝无数没办法张口的百姓而问!”
“你是圣上,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