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倾风一巴掌重重拍在床头,沉重的敲击声吓得时子明整个人一颤,差点就要当场尿裤子。
这还是紫倾风可以收敛力气,不再外人面前表现的太过夸张,不然以他的修为,根本不用出几分力,别说是区区一个床头柜,一掌之下,整个寝宫都会荡然无存。
“好像,是有那么点儿不舒服……”
憋了许久,时子明总算是憋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别说是紫倾风,就连坐在一旁的吕老太监都差点被这句话给逗笑。
“堂堂工部侍郎,怎么说也是三品大员,怎么说话就这么模棱两可?怎么,你怕得罪方尚书,就不怕得罪圣上么?”
纪纲也在边上阴不阴阳不阳地暗损了几句,更是把时子明给羞愧得不成样子,以袖遮面,十分难堪。
“好了,都是我天元皇朝的肱股之臣,就不要这个嘲笑那个了。”
“接天台毁了的几个城池,该怎么安排,说说吧。”
这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家伙,紫倾风看得就有一种闷烦的感觉,思来想去,还是吕老太监最懂心意,往往很多东西自己都没有完全考虑到,他却能顺着自己的心思把事情都揣摩的妥妥当当。
“是,回禀圣上,南方福元城,东方陵元城,北方山元城、秋元城,西方墨元城,还有中部笙元城的接天台被摧毁,已经上报到工部。”
“工部已着营造司派人下去加班加点拆办,赶在限期之内完成接天台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只有笙元城,比较麻烦一些,城主与城守都被凶徒所杀,吏部重新安排人手,也需要一段时间,而且那边民怨沸腾,闹得……闹得比较厉害。”
说着说着,时子明小心翼翼地抬起脑袋,打量着圣上,想看看是什么样个表情,却刚好与紫倾风的目光对到了一起。
那种感觉,就好像看小差被夫子给抓住一样,吓得时子明又缩了缩脑袋。
“瞧瞧,这不是很会说话么?刚刚为什么还要装出那副憋屈的样子来?”
“在这儿,利于朝廷的话,可以说,没有罪,理越辩越明,就是这个道理。”
一开口就是认可,却完全忽略了民怨沸腾这几个字,圣心难测,独断独行,实在是让人畏惧。
紫倾风抬了抬手,一股真气上涌,竟是一口气将三人全部扶了起来。
贸晋与时子明也就罢了,两个文弱书生,不通丝毫的武功,只是觉得很厉害。
纪纲却是吓得有些毛骨悚然,他纪纲是什么人,紫衣卫指挥使,五气朝元境的大高手,能与鹰王一争长短的天虚传说级人物,就这样,还是被圣上给强行隔空扶了起来。
“不是都说圣上贪图逸乐,荒废朝政与功夫么?简直就是胡言乱语,圣上的这一身功夫,只怕比我,比袭风都要厉害一些。”
冷汗低落,纪纲吞下一大口口水,看向圣上的眼眸之中,又多了几丝敬畏的神色。
“别的城池,可有问题?”
“回禀圣上,刚刚传来消息,秦元城那里,迟迟未能动工,那边的城主府与城守府,听调不听宣,单凭营造司的几个人,没有他们的配合,根本无法成事!”
刚得了些许的赞许,时子明就好像有了底气一样,干脆一股脑儿把所有的问题都给说了出来。
“还有言元城,我们营造司的人直接被关押了起来,根本就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够了,这两个城,就不要去管了。”
紫倾风脸色瞬间拉垮了下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边上的贸晋悄悄扯了一下时子明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免得触怒龙颜,犯了天威。
“言王封地那边不用管,乱臣贼子一个,言元城现在估计已经是他言王的一言堂了,别说是你工部下面的营造司派人过去,就算是孤直接派钦差去,也未必有用。”
一提到言元城,就不由得想起言王,圣上的脸色越发不好看。
“至于秦元城……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别人不清楚当年秦元城所发生的事情,紫倾风作为圣上,却是再了解不过其中的内情。
当年作为皇叔的秦王不好好在封地当一个闲散的逍遥王爷,却偏偏要跑去秦淮河畔饮酒作乐。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这个胆大妄为,无君无父之辈竟然调戏到了花魁娘娘的头上,弄得整个秦王府被尽数灭口。
若不是当年皇太叔紫云屏出面讲和,才让花魁娘娘熄了怒火,恐怕这事情一旦传扬开去,朝廷的脸都被彻底丢尽了。
也是自那天起,秦元城就几乎超出了朝廷的管辖范围之内,朝廷也不想去触摸这个烫手的山芋。
“好了,天色已晚,孤也累了,你们三个,好好配合一下。”
“紫衣卫负责保卫接天台,捉拿犯人,而后交由刑部审理,工部负责重建,同时也要监督各地的进度,明白了么?”
稍稍打了一个哈欠,紫倾风耷拉着眼睛,略显疲态地说道。
吕老太监却是看得分明,圣上如今身体强健,修为更是大有进境,别说是一晚没睡,就是几十天不眠不休都不会有丝毫的倦意。
这般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