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在哪儿?”
一个腐朽不堪的泥水潭里,令剑阁主缓缓苏醒了过来,整个人还有些迷迷糊糊费力的想要支起身子,可怕的痛楚却让他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过来。
足足断了七八根肋骨,纵然有玄气护体,依旧有些使不上劲儿,阁主一个踉跄,再度跌入泥水潭中,甚至喝下两口脏水。
距离剑宗与阁主硬撼那一下,已经过去了大概一整天的时间,到了现在,阁主的双耳依旧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楚外界的声音。
好在,造化境的可怕修为不是摆设,一旦阁主苏醒过来,体内玄海便生生不息地释放出玄气反哺肉身,加速他的恢复。
大约过去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身上的所有伤势已经彻底恢复,就连受损的双耳也恢复清明,但阁主还是静静地躺在泥潭当中,任凭污水不断冲刷,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倒不是剑宗一剑将他给劈傻了,而是失败来得太过直接,以至于到现在,阁主还有一种不能置信的错愕感。
没有了令天剑在手,他堂堂玄域一流宗门的宗主级人物,在面对被他们所排斥、所鄙夷的元域十强神话之时,竟然败得如此彻底,甚至于连丝毫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倘若令天剑没有丢失,自己是万全状态之下,又能否胜过这个元域剑道之神的剑宗呢?
阁主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也不敢去思考这个问题。
他很害怕,害怕得出的答案,还是一败涂地。
阁主同样也不能理解,既然元域顶尖强者恐怖到这样的地步,为什么当初天地大灾劫,他们会落入下风,甚至于被压着打?
元域的十位神话级别的强者,如果愿意同舟共济,联手抗敌,只怕强如诛邪圣殿,都不得不退避三舍,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难道真的是因为,元域的武者,两极分化实在太过严重,中坚力量严重不足导致的么?
万千思绪,在阁主的脑海中流转,继而渐渐放空,忘却了自己的失败,忘却自己的身份,甚至于忘却了自己的姓名。
也不知道过了许久,阁主才猛地站起了身子,磅礴的玄气四散开来,将身上的污渍连同泥水潭的泥沙全部蒸发了个干净。
“剑宗,好一个元域剑道神话的剑宗!”
“造化境的修为不足以对付你,本座便要突破登神之境,再来与你一战!”
“寻常的佩剑会为你所控,令天剑影不足应付你,本座便寻回真正的令天剑!”
“希望,你别死得太早,让本座丧失一雪前耻的机会!”
知耻近乎勇,阁主似乎又重新燃起了斗志,原本都显得有些浑浊的眼眸之中,再度散发出骇人的精光。
“令天剑,应当不在剑宗的手中,那么,本座的下一站,就去元域的太元湖剑岛,会一会这位剑岛岛主!”
不知道是剑宗给阁主留下的阴影太过强烈还是怎么的,阁主搜寻的顺序,直接换了一个方向,从上到下,下一站本该是寻找元帮帮主,这位被誉为江湖新一代剑神的天虚传说才是。
但阁主反其道而行之,先从排在天虚传说榜第十位的太元湖剑岛之主着手,显然是内心的阴影与恐惧,并没有完全消散,依旧如同千钧重担一样,压在心头。
另一厢边,不久之前,洛一缘、尚芸、陈青三人,赶赴百草门的据点,刚刚到了山脚下的位置。
洛一缘猛然抬头,望向东面所在的方位,左手竟有些不自主的抖动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畏惧。
而被他背负在身后的罪魁祸首令天剑,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剑玄之力暴涨,似乎想要挣脱真气的束缚。
可洛一缘用以压制令天剑的剑气,实在太过浑厚,令天剑无人操控,单凭自身剑玄之力,根本无法突破重围,在挣扎了一阵之后,又慢慢回归到平静之中。
“洛先生,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敏锐地觉察到了洛一缘的异样,尚芸率先止住了脚步,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们三人,说白了只有洛一缘才是此行真正的主力,没有了洛一缘相助,他们两人回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无妨,感应到了一股很强很强的剑气出现,不知道是哪一位出的手。”
以年资论,洛一缘二十成名,而后蹉跎十年,到现在也才三十出头,不管在玄域还是元域,都算年轻得很,还没有机会与剑宗碰上一面,对于这股剑气的由来,当然无从得知。
“走吧,等一下你们小心些跟在我身后,就算尸弃宗的宗主罗血红此刻在这儿,也休想伤到你们分毫。”
与罗血红当初打过照面,洛一缘对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有几斤几两心中大致有数,并没有放在心上。
山路崎岖,沿途还有不少活尸把守看管,看样子尸弃宗定然还有不少人停留在百草门中,没有全部撤走。
这些活尸的实力不过尔尔,弱小一些的仅有塑脉、结晶境,难怪不受重视。
对于这些连绊脚石都称不上的东西,洛一缘随手一缕剑气,将之一个个带走,令他们真正得到安息。
如果不是陈涵生死未卜,时间紧迫,洛一缘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