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会客厅坐下,自有下人奉上热茶、水果、点心什么的。
言王府的一应用度,动比之皇宫要差一些,这个乃是自然之理。
只是,吕老太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言王府的茶水点心,可以平庸到这个地步,与皇宫当中的价值差了何止数倍。
茶水只有一股廉价的香味,水果新鲜倒是新鲜,却大多数都是普通货色,没有一点点的稀罕玩意儿。
一向听闻言王清贫,实在是没有料到,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一点都对不上一人之下亿万人之上的王爷身份。
“怎么,吕大总管,莫不是嫌弃王府的东西太差了,咽不下去么?”
燕先生似乎是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脸上也微微有些尴尬,不得不用折扇捂着自己的嘴巴。
“这不倒不是,王爷以身作则,如此节约,倒是让老奴颇为汗颜。”
“不过,不知道燕总管究竟是什么事?本公公在宫内事务繁重,还请明言。”
在面对燕总管的时候,吕老太监还可以自恃身份,但若是提及言王的时候,吕老太监还是老老实实以奴才自称,免得犯了忌讳。
此地乃是言王府,可不是皇宫,若是言王府借此发难,可是颇为不妙。
“莫非吕大总管就没有发现一些不太对劲地方么?”
燕先生把折扇一敲,直接开门见山,进入正题。
吕老太监将茶水放在一旁,微微有些皱眉,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思索了一番,这才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燕总管不妨把话说得明白一些,究竟是什么事情?”
“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本公公就先行回宫了。”
说罢,吕老太监作势就要起身离开,就在这时,一股极为阴寒的气息当头罩下。
寒气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却让吕老太监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体内的真气蠢蠢欲动,似乎是遇到了同宗同源的伙伴,而感到无比的雀跃。
“你……你是?”
吕老太监有些迷惘,有些不知所措。
“大师兄,周遭无人,可以放心。”
寒气四散,彻底封住了会客厅的所有出入口,化作一面又一面坚实的冰墙,这下,还真的如同燕先生所说的,不会有人能够探听到会客厅中的一丝一毫。
“你叫我大师兄,难道……”
吕老太监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但是心里还是不敢相信,不论手脚,都有些不受控制的哆嗦了起来。
“七年前,燕某拜大公公为义父,算起来,吕大总管则是燕某的大师兄,这一点,燕某说的应当没有错吧?”
既然没有外人在,燕先生也就直截了当的开门见山,不再兜兜转转。
“既然这样,燕某与吕大总管也算是自己人,燕某有话,也就不藏着掖着,直接说了。”
“我们的规矩,吕大总管你应该还记得吧?”
吕老太监的神色颇为有些不太自然,扭捏了一下,才用相当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们可以权倾朝野,但必须遵守当一个太监的本分,为朝廷一心一意,这一点,吕某到现在都是铭记于心,绝不敢忘。”
“说得好!”
燕先生拍了拍手,淡然笑道:“那么,师兄可曾记得,若是朝廷之内出现问题,我们这一系的人,也是责无旁贷,对么?”
“那是自然!”
吕老太监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昂首挺胸地说道:“吕某从入宫至今已有七十三年,一直未敢忘怀师父他老人家的教诲,虽然如今位极人臣,却从未敢对圣上有什么非分之想。”
“慢,师兄,现在,你必须想,也由不得你不想了!”
连续用折扇敲打着椅子上的把手,燕先生突然打断了吕老太监一番自吹自擂的说法。
“这,这可是大忌,历代殿主都是严厉禁止的,怎么可以?”
吕老太监的神色有些慌乱,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丝的猜疑,这些事情,怎么可以随便胡乱说说?
“倘若天下太平,朝野无事,我们自然要做好我们的本分,但是,你不觉得现在的朝廷,真的很有问题么?”
“师兄,我且问你,以你的身份,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藏在皇宫内的那位老祖宗了?”
燕先生看似不经意的提问,却让吕老太监的心咯噔一下。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似乎觉察出了一些些的不对劲。
当很多细微的问题往日里并没有特别的留意,但如果一点一点串联起来,就很容易发现更大的问题。
“大概,大概自从圣上开始纵情声色的前后?”
吕老太监自己也不太敢确定,但这个答案,却让他心里有了一种更加奇怪,更加诡异的感觉。
“难道说,玄阴殿已经收到了消息,皇室那位老祖宗已经仙游,所以圣上才自暴自弃,荒废朝政?”
嘴上一点一点推测着,吕老太监的脑海当中,已经脑补出了一副苦情大戏的场面。
倘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圣上的一切所作所为,似乎就解释的通了。
那位甚少露面的天元皇朝老祖宗,可是整个天元皇朝真正意义上的顶梁柱,很少有人知道,十强神话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