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由外而内,冻彻心扉,三皇子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快要被冻坏了。
额头上的破开皮肉的伤口,也凝成了一块血色的晶状体,看起来好不渗人。
“大……大总管……”
紫夜桀委屈巴巴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带着吟吟笑容的老太监,一副哀求的样子。
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看起来只懂得溜须拍马的老太监,竟然还有这等深不可测的手段。
三皇子虽然不怎么会功夫,但多少也见识过厉害的人物,这股寒冰劲儿,在他看来,怕是比玄冰宫的那名真传女子更加可怕。
“三皇子,圣上说了,自行去领罚吧,莫要让杂家为难才是。”
“圣上今儿个心情不错,三皇子的运气还是挺好的,就快些去吧,万一圣上等下不开心了,就不妙了。”
老太监说罢,拂尘轻轻一甩,带起一阵阴冷的柔风,竟然将三皇子直接吹出了朝歌殿之外。
“这个死老太监的武学造诣,只怕又有精进!”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鹰王、横飞鹰、仇鸠三名位列天虚榜的传说第一时间就有此等感想。
老太监名唤吕严,向来极少出手,但手段却颇为惊人,就算是他们三个,都不敢对这个老太监有丝毫的小觑。
能贴身守护在圣上身边,几乎寸步不离的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对于三皇子自己都承认了如此大的罪过,圣上却从轻处罚,满朝文武当场一片哗然。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都明白了圣上的心态。
罚也是一天,不罚也是一天,随便意思意思,给鹰王这个办事的人一点面子就行了。
老太监解决完三皇子的事儿,一步一步缓缓下了高台,冲着鹰王行了一个礼。
这表面上看似乎是老太监年事已高,步履蹒跚,但三位天虚传说看得是清楚明白,吕严这个老太监的双脚压根就没落在地上,而是凌空虚度,踏虚而行。
只不过此人离地的距离实在太近太近,如果没有一定的眼力与实力,自然感知不出,只会认为于实地行走一样。
“大统领,您奏报的有关礼部侍郎之事,圣上已经知晓,稍后自有惩处。”
老太监年岁不比鹰王小多少,故此鹰王也不敢托大怠慢,更没有丝毫因其是阉人而有什么瞧不起的地方,坦然回了一个礼。
“如此,便有劳吕公公多多费心了。”
“哪里哪里!”
两人客气了一番,似乎都想要把表面功夫彻底做足一样。
“好了,圣上身体抱恙,今日早朝,到此为止,各位大人,该回哪儿回哪儿去吧。”
一时间,老太监的声音又变得颇为洪亮,中气十足,传得整个朝歌殿任意一个角落都能够清晰明白地听到。
说罢,老太监甩了甩手中拂尘,得意地“哼”了一声,似乎是摆足了姿态,入了后帘,追随圣上去了。
事到如今,每日的早朝,早就变成了简单的走个流程,过过样子罢了。
鹰王活了一把年纪,还是在近几年第一次遇到过这么荒唐的圣上,这一刻,他无比怀念先皇在世的景象。
“走吧,日复一日,也不知道,何时圣上才能醒悟。”
鹰王长叹一口气,双眉挑动,心有郁结。
身后的横飞鹰连忙轻轻拉了一下鹰王的袖子,小声道:“慎言,师父,慎言,切记隔墙有耳。”
伸手指了指边上,又指了指天上,横飞鹰的一番动作鹰王自然明白。
所谓隔墙有耳,不外乎就是包藏祸心的虎啸将军仇鸠,再加上那个还不知道在不在的天元皇朝皇室老古董罢了。
早朝既然结束,文武百官继续留在朝歌殿也没有任何的意义,纷纷彼此抱团,四散开去。
另一厢边,洛一缘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行装之后,也没有与任何人告别,化作一道流光,直接向着诛玄城的方向而去。
从天元城到诛玄城,路途遥远,哪怕是他们天虚榜传说,全力御空而行,也需要好久好久的时间。
早一点到达诛玄城,便能早一点探查一番周围的环境,况且迟则生变,洛一缘可不希望到时候完完全全处在被动的状态之下。
出行的前一刻,他便戴上了阎罗天子赠予的面具,整个人的气质、形象都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以诈尸的天虚榜传说造访诛玄城,未免太过高调一些,洛一缘的此行乃是救人,自然会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用一个全新的身份,对他来说再好不过。
从今天起,他便暂时不再是昔日威名赫赫的风雨山庄庄主洛一缘,而是阴曹地府的勾魂夺魄的一名九幽罗刹。
稍稍变幻了一下真气的形态,漆黑如墨的真气颜色,与阴曹地府一贯的作风颇为相似,倒是掩盖了先前猩红血色那种鲜明的特征。
两旁的景色如闪电一样从身旁滑过,一道幽光自天元城而出,一路横穿。
自重出江湖以来,洛一缘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全速狂奔,将一身磅礴的天虚传说级别真气,尽数宣泄在轻功之上。
黑色幽光一闪即逝,就好像根本未曾出现一样,沿途不知道多少人都以为自己看走了眼,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