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诛杀了罗业与罗血红的一缕分魂,洛一缘二话不说,身形如同闪电一样一闪即逝,在每一个黑衣人的身上都补了三剑。
眉心,心口,咽喉,三处致命位置,都留下一处伤口。
这是洛一缘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该补刀的时候就要补刀,绝对不能留下后患。
所有的危险都解除了,赵德总算暂时松了一口气,轻轻放下已经被点了穴道昏过去的岑小语,看到洛一缘这一番所作所为,心头不禁一震,暗道这年轻人好生老练。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以为战胜了对手,却不知道补刀的重要性,结果留有后患,反被对方所害,连性命都丢了。
有这样意识的人,本就是少数,绝大部分都还是在经历过无数次的生死边缘之后,才会幡然醒悟。
像洛一缘这样,如此年轻,还能有这样意识的,实在是太过罕见了。
更何况,对方还是天虚榜传说的身份,就更让赵德为之震撼。
如此年轻,如此意识,此人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区区天虚榜,甚至都不一定会是他的终点,说不准几十年后,十强神话,都能有他的一席之位。
赵德的心里,在反复猜想着洛一缘的身份,自认为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却殊不知,他最开始排除的,便是洛一缘真正的身份。
“也差不多是时候上路了,赶紧先去京师天元城,看看你们万山镖局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你们的总镖头岑万山究竟是否被那什么诛邪圣殿给擒住,还是一个未知之数,你们就先不要放在心上,不然的话,自乱阵脚,岂不是未战先败?”
洛一缘的这一番话,令本来心烦意乱的赵德幡然醒悟,连忙躬身下拜,态度极之恭敬。
“未知先生究竟是天虚榜上的哪一位?是排名第二十六的邪公子还是第三十一的惜花公子?”
“先前是赵德愚昧,未知先生身份,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望先生恕罪。”
赵德把脑袋压得很低,一点也不敢有逾越的地方。
别看他一把年纪,胡子都花白了,但不管元域还是玄域,都是一个讲究实力的地方。
天虚榜这三个字,已经足以让人忽略一个人的年纪与辈分,以前辈之礼相待。
他所说的邪公子与惜花公子,都是年纪轻轻就踏足天虚榜的传奇人物,传闻邪公子乃是当代元域第一邪派魔教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喜怒无常,手段无比狠辣。
惜花公子据说是十强神话当中“风”的传人,亦正亦邪,为人颇为花心,喜欢追求绝色美人,却不会用无耻的手段,因此博得惜花之名。
元域的武者,不知为何,寿命受到天地桎梏,除非服用了难得的天材地宝,不然容貌展现的几乎便是真正的年纪。
其实在赵德的心里,也不希望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这两者之一,但现在的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病急乱投医,只能如此。
“不管先生是哪一位,只要愿助我万山镖局一臂之力,老夫这条老命,就全部奉献给先生!”
说着,赵德就要当场跪下,给洛一缘磕起头来。
一股真气涌现,将赵德缓缓托起,洛一缘嘴唇微抿,心中隐有意动。
像赵德这样忠诚的人,在这个时代,真的是越来越少见了。
世道变了,时代变了,越来越多的,反而是像秦温这样,两面三刀、烦口复舌,背信弃义的小人,活得更加自在一些。
“先生?”
无论怎么用力,这头都注定是磕不下去,赵德还以为对方想要拒绝,只能紧咬嘴唇,面容无比苦涩。
说来也是,对方能够助他们过了这一关,都已经是仁至义尽,自己再这番请求,等于让对方直接与诛邪圣殿这等庞然大物站在了对立面上,实在太过唐突冒昧,甚至是有些过分。
就在赵德有些绝望的时候,洛一缘却摇了摇头,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语气也带着几分调笑的味道。
“赵老爷子何必行此大礼?何况,你就不再猜猜,我到底是谁么?”
说着,洛一缘双手一甩,两股微弱的剑气甩出,各自形成了风、雨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意,看得赵德神驰目眩,欲罢不能。
秋风瑟瑟,骤雨淅淅,无休无止,不断不停。
“风雨潇潇夜不眠,小窗灯火照婵娟。梧桐叶叶秋声急,桂影黄昏月色圆。”
“您,您是昔年风雨山庄的庄主洛先生!”
喜悦之情,一下子充满了赵德的脸庞,这是一个被谣传已死多年的天虚榜传说,多年以来,甚至有许多人都忘了这个名字。
赵德记得,当年太渊阁排出天虚榜的时候,配上的这首诗,让年仅二十的洛一缘一下子红遍了整个元域,成了不知道多少少年武者心中的目标。
整个元域都以为,这位风雨山庄庄主,会像一颗璀璨的新星一样,冉冉升起,却没有人料到,这只是一束烟花,无比灿烂,却只开一瞬。
“赵老爷子,你不会也以为,我死了吧?”
看到赵德的表情,洛一缘就大概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暗自叹了一口气,心底又多了一份郁闷。
被看穿了的赵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