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师姐指了指面前的溪流:“还不快把她扔进水里?”
“啊?”柯寰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在对方又一次语气坚定地催促下,连忙走到水边,弯下腰、把抱着的林清婉丢进了清冽的溪水里。
华慧若平静地看着在水里扑腾的师妹:“这贼焦寿,就知道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服了阴阳和合散,就是这两种解法了,不让她去凉水里好好冷静一下,压制住药效的话,就只能...”
“咳咳。”华师姐干咳了两声,便把头转向了柯寰,“我看你肤色泛红,气息紊乱,是不是也被那贼人下过药了?不过,应该中毒不深。要不然,就你这血气方刚的年纪...”
“为求稳妥,你也去远处的溪流里泡一泡吧,等到呼吸顺畅,感觉不那么燥热的时候,再回到岸上来。”
按照华慧若说的,柯寰自己找了附近一处看不见她们的地方,一猛子扎进了水里。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过后,果然感觉内心安宁了不少。
等到转回去再见到华师姐的时候,对方似乎也没有刚才那般明艳照人了,与前两天的平常相貌别无二致。
林清婉应该也清醒过来了。一看见柯寰的身影,整个人又慌忙潜到了水下。
华慧若表情冷峻地走到他的面前:“你且自己先回伙房去,今日的事情,就权当根本没有发生过。”
“要是我哪天听到有关此事一丝一毫的传闻,一定先割了你的舌头,再让你变成一个废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拔出宝剑在他的两腿之间虚晃了两下。
“不敢,不敢。在下一定时刻牢记师姐的训示。”柯寰只觉得下半身一紧,慌忙按照华慧若指明的道路,飞奔回总坛去了。
沿途胡乱捡拾了一捆柴火,先回自己房间换了身衣服,便迅速赶到了伙房。
此刻,里面正好空无一人。
等到他从井里一趟趟挑来水,就要盛满那口大缸的时候,两个负责做饭的大婶才走进了伙房:“寰哥儿,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没见你,莫非也去寻找你师姐了?”
“啊?哦...”柯寰一边不置可否地回应着,一边埋头将木桶里的水倒进了缸里。
“肯定都出去满山满岭地找人了啊。”另一个大婶接过话来,“那林清婉可是这一代弟子中,最受器重的,昨日下山办事,结果一夜未归。我早上见方掌门,头上的汗都急出来了。”
刚刚和柯寰打招呼的大婶压低了声音:“幸好现在人被找着了。不过,听说她是因为天色已晚,结果在骤起的大雾中,迷失了方向,这我老婆子可有点不太信。她们这一批弟子,最晚的来崖门山上,也快两年了吧?还能对地形如此陌生?”
走到她身边的大婶,连连摆手:“管事的刚刚才把我们叫去下了严令,所有人不得再议论此事。都小心着些,别被人抓住错处,打发了出去。”
一直到晚上,柯寰都装作没有事情发生过。
吃晚饭时,又见到林清婉好像没有太多异样,也更加安心了一些。
只是,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人躺在床上,睡得就没有往常那么踏实了。
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仿佛走马灯一般,在脑海里来来回回浮现,非得把人折腾到后半夜才能入眠。
来到蜀道派一个多月,柯寰终于可以去演练场地,修习入门级的心法了。
前来传授之人,正好是林清婉。
身材高挑的林师姐穿着本派的白色长裙,立于正前方的台阶之上,恰如新月清晖、花树堆雪。
微风拂来,柯寰甚至都能隐隐闻到一阵熟悉的幽香。
只不过,站在队伍最后一排的他,要和周围最近新加入门派的几十名女弟子,一起向这位师姐讨教。
林清婉的语音依旧清脆,但冰冷的语气却没有多少暖意:“斗气乃修习者的根基,一切斗术招式需由其驱动,方能发挥出相应的威力。”
“蜀道派的心法要领,讲究顺应天时,把握动静。修炼时以静为养、以动为导,外采天地灵气、升降开合,内应吞吐浮沉、累精聚气。”
“需的刻苦修炼、持之以恒,方能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不断激发自身潜能,引天地之力为我所用,提升斗气的境界。”
“‘天蚕八式’乃本派修炼斗气的独门心法,以吐纳自然、打通经脉、人气合一、阴阳平衡为要,男女弟子皆可修习。今日我便将其中的第一式和辅助功法传授给各位。”
这名为“天蚕采气”的第一式,正是用来采集天地灵气、为己所用的基础功法。
有林师姐在前面讲解演示,柯寰自然是学得专心致志。
首先自然站立,双手向两侧分开。
然后反过掌来,开始吸气,让劳宫穴有吸气之感,直达膻中穴。
接着双掌徐徐上举,全身处于空灵之态,掌势呈弧线会于头顶,指尖相对,掌心向下,再慢慢降至小腹。
手掌下降之时同步呼气,以中丹田为界,将大部分真气下沉至丹田,少量流下涌泉,浊气则从鼻子漏出。
如此往复,让真气不断汇聚,进而形成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