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上午的东拉西扯,秦岳终于从青年太史口中得到了一点有用信息,对方说卦象上显示出门向东走一走,或许能解决疑惑。
身为一名经受了高等教育的现代青年,秦岳对此深表怀疑,心底暗示自己要与一切封建迷信活动划清界限,但是看这位青年太史如此信誓旦旦,那姑且就信他一回,而且不就是出个门嘛,就当散散心看看风景,左右也不会上当。
事不宜迟,秦岳当即让萍姑姑安排下去,明天一早出门踏青。
见公主如此听劝,青年太史脸上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莫名的慈祥。秦岳问他的名字,他答道:“司马延。”
秦岳忍不住犯起了嘀咕:“难不成姓司马当史官,是什么不为人知的潜规则吗?”
司马延听了这话,解释说:“公主猜得极是,某的司马一族早在周时,就已经有祖先担任太史一职。”
嚯,秦岳在心里感慨,原来是祖传职业,但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司马延的家族远不止这么简单。
第二天一大早,秦岳躺在榻上呼呼大睡之时,就被萍姑姑叫了起来,她揉着眼睛看了看绢纱窗,屋外天光未亮,不是她起床的时辰,又立马躺了回去,萍姑姑一把捞起她,无奈道:“公主醒醒,今早还要出门,不是您说的要去城外踏青吗?”
她想起这回事了,但是被窝太舒服,而且还这么早,突然就不想出门了,但萍姑姑根本不给秦岳机会,吩咐左右宫女为她梳妆穿衣,还在她耳边小声叮咛:“公主,陛下知道您要出门,要与您同去,千万不要耽误了时辰!”
什么!胡亥也要跟着她一起出宫!
秦岳吓得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坐了起来,拉着萍姑姑的手追问:“此话当真?”
萍姑姑看了眼四周,压低了声音说:“是陛下近侍前来通传的,但陛下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届时与公主同乘车驾出宫,公主切勿声张。”
“这也太任性了。”身为皇帝能这么随便行事吗?再看萍姑姑也是摇头无奈,秦岳脸上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立马下榻穿鞋换衣。
因为考虑到要出门游玩,所以衣着上也更加轻便,当然这个轻便也相较于往日而言,对秦岳来说,这些衣服依旧繁琐得过分,每当一层深衣加身,都使她更加怀念活动自如的运动装来。倒不是山猪吃不来细糠,只是起居日常都着曲裾深衣,和体验拍照完全是两码事。
一番梳妆打扮后,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秦岳连早膳都来不及吃,就被萍姑姑催促着出门了,生怕胡亥等急了,怪罪下来。
等秦岳走出兴乐宫时,瞬间眼前一亮,只见右侧广场上停着一辆漆绘错金安车,前头是三匹高大健硕、威武不凡的白马,朱漆车轮、绿色油幢、朱丝绳络。
秦岳看得目不转睛,安车这种东西她只在博物馆看过,不过那些文物经过上千年深埋地底,夺目的华丽已经褪去了七八分,剩下是浓浓历史厚重,让人心生敬畏,敬畏那些古代工匠。
同时她又不禁感慨驾三安车已经这般奢靡,若是天子驾六的金银安车,那该得多耀眼华丽,若是她穿成普通人见了这阵仗,估计也得学刘邦项羽,眼红着来上一句‘腐朽堕落的封建地主头子!’。
当她朝车内望去时,更是差点被车内的装饰闪瞎眼,车内壁也是用的金锦装饰,主打的就是一个华丽至极,并且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哪怕容纳两个人也是宽敞有余。
就在秦岳啧啧叹奇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嫌弃的声音:“太狭了些。”
呵呵,好一通大型凡尔赛,她下意识想要回怼,但回头一看,说话之人是胡亥,好吧他的确有凡尔赛的资格,谁让人家是秦二世呢。
秦岳背着胡亥瘪了瘪嘴,然后转过身来正要弯腰见礼,却见胡亥朝旁边一瞥,神色忽变催促她赶紧进去。
待二人都进去坐定了之后,胡亥长吁了口气:“好险。”
“陛下这是看见谁了?”在进来之前,她快速扫了一眼,是发现附近有个身姿高挑、长袍宽袖的男子往这边看,她很好奇这人的身份,居然会让胡亥如此忌惮。
胡亥冷哼道:“除了子婴还能有谁?若是被他发现朕出宫游玩,免不了又要一顿絮叨。”
居然是子婴,秦岳垂首凝思,为了弄清楚秦到底怎么亡的、胡亥又是如何死的,她多次翻阅系统里辅助工具书《史记》,因此对子婴这个人的言行多少有些了解。胡亥还活着时,他就曾上书劝谏,提醒胡亥赵王迁和齐王建的教训。
虽然胡亥还是没能听进去,往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但按照胡亥和赵高的作风,居然放过了上谏直言的子婴,并且胡亥死后,子婴还被赵高推举为继任者,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此刻,秦岳更是好奇子婴的身份来,关于子婴到底是谁,司马迁没写,秦朝史料又少得可怜,因此各种说法层出不穷,有说子婴是成蛟儿子,也有说是嬴政同父异母兄弟,还有说是嬴政叔父等等,总之没个具体结论,而她即将要破解这一未解之谜。
就在秦岳琢磨要怎么不着痕迹地套话,外面传来阵阵轻笑,以及一个温和的男子嗓音:“褚邑公主可在里面?”
胡亥朝她使眼神,意思是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