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君修臣独自走了过去。
他接过青竹管家手里的轮椅,搀扶着君老坐下,这才向阮倾城招手。“轻轻,过来。”
阮倾城走了过去。
青竹是君老的贴身管家,也是他的助手,君家九子见了他都要喊一声青竹叔。
能跟在君老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眼神不好的。
青竹这是第二次看见阮倾城。
他见对方一步步向君老走过来,步伐始终从容,脸上神情淡然,他心里有些惊讶。
青竹试图从阮倾城身上找到演戏的痕迹。
但他失望了。
阮倾城不是在演戏,她是真的不怕君老。
这就挺有意思了。
就算是君老的那些孙女见了他,那也是有些拘谨害怕的。
能被君九挑中,这姑娘的确与众不同。
阮倾城很快便走到了君老的面前。
君修臣绕到阮倾城身旁,向君老介绍阮倾城的身份:“父亲,这是我的女朋友,叫阮倾城。”
君老微垂着头,露出一副颓靡的样子,像是没有听到君修臣的话。
他是在用行动无视阮倾城。
青竹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幕,没有主动开口为阮倾城化解尴尬的打算。
君修臣皱了皱眉,想叫阮倾城直接进屋去休息。
这时阮倾城说话了,“九哥,你只跟我说老先生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可没说过老先生听力也退化了啊。”
说罢,她还责怪地看了眼君修臣。
君修臣没反驳,背下了这口大黑锅。
青竹眼皮微跳,他注意到君老握着手杖的五指关节紧了紧。
糟了,君老要动怒了。
“哎!”阮倾城夸张地叹息一声,从青竹面前绕到君老身后,直接一把握住了君老的轮椅扶手。
阮倾城像个贴心懂事的晚辈,她碎碎念说:“我听说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不能受风寒,尤其是冬天。一旦感冒生病,整个季节都不利索。”
“外面风大,我先推老先生进屋去,里面暖和。”说着,阮倾城就推着君老进了屋。
君老好几次想要发作,又觉得丢脸。
是他先装聋作哑不搭理阮倾城,却反被阮倾城将了一军。
这小丫头片子,胆子挺大。
青竹见君老就这么被阮倾城推进了屋,他愕然不已,抬头看见一脸忍笑的君修臣,不由得摇头失笑起来。
“君九,你家这位姑娘,不简单啊。”
“青竹叔,我家轻轻最是温柔懂事。”君修臣睁眼说瞎话,“她从小就尊老爱幼。”
青竹干笑。
在一群小辈们的注视下,阮倾城推着君老进了屋子,还贴心地将他放到了客厅壁炉前面。
这里最暖和。
壁炉里火苗跳动着,一簇又一簇。
君老缓缓抬头,望向身侧的女孩。
在看清阮倾城的模样,君老瞳孔微缩,像是见到了很不可思议的画面。
“你...”
君老猛然一把抓住阮倾城的手腕。
阮倾城吓了一跳,想要挣脱,就听见君老问她:“莫敬云是你什么人?”
“谁?”阮倾城一脸茫然,“谁是莫敬云?”。
君老眼神毒辣,看得出来阮倾城的反应是真实的。
他松开了阮倾城的手腕。
阮倾城揉了揉有些疼的手腕,没想到这老头子都九十多岁了,力气竟然这么大。
君修臣走了过来。
他注意到阮倾城低头按手腕的动作,猜到发生了什么,目光瞬间阴鸷起来。
君修臣拉起阮倾城的手,见她手腕都红肿了,他将怒火对准君苍云:“父亲这是在做什么?你都九十多岁了,糟老头子一个了,竟然还对一个小姑娘下黑手!”
君苍云气得吹胡子瞪眼,“我也没用力...”当他看清阮倾城手腕红肿程度后,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气无力的感觉。
“小丫头。”君苍云目光阴狠地盯着阮倾城,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在跟我演苦肉计?”
君苍云刚才的确有些失控,但他真的只是抓着阮倾城没有放而已,可没有虐待她。
她手腕上那红肿的指痕,只可能是她自己掐出来的!
君苍云太久没碰到过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这种小把戏的人了,又好气又好笑。
“君九,你真是糊涂了,这点小伎俩你都看不出来?”君老靠着椅背,没好气地骂道:“我能把她手腕捏成那样子?她随便耍点儿小把戏就把你给骗住了。”
“君九,你完了,你这辈子要栽在这女人身上了。”
君苍云真没想到聪明的君九,谈起恋爱来这么降智。
阮倾城突然抓住君修臣的左手,轻轻地摇晃着,并低着头委屈地说:“君九哥哥,是我自己不好,你别为了我跟老先生吵架。”
阮倾城擦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她说:“我...我让你们父子有了隔阂,我真是不应该。我先回房去了!”
说完,她就脚底抹油地溜了。
君修臣:“...”
想溜就直说,倒也不必演得这么浮夸。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