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恒安的五根手指头像是涂了胶水,握成拳头后,怎么都松不开了。
君修臣敛尽笑容,问沈恒安:“沈恒安,你在不服气什么?是不服气你能力不如我?还是家世背景不如我?还是说,你不服气阮倾城选了我?”
沈恒安直接跳过前面两个问题,回答了第三个问题。
他说:“君九爷,你能得到倾城,也只是侥幸。那晚,换做任何一个拥有你这种身份地位的男人,都可能得到她。”
沈恒安宁愿相信阮倾城是随便找了个有权有势的男人来对付他,也不相信阮倾城是只会去找君修臣来对付他。
这有着本质的不同。
“不管怎么说,总之我是成功了。”君修臣可不会蠢到去跟沈恒安争论这些没有发生过的假设情况。
见君修臣半点都不受挑拨影响,沈恒安心情更不好了。
君修臣忽然又叫他一声:“沈恒安。”
“你明知道骆月容找理由支开你,是要去找机会暗杀阮倾城。你不加以阻止就算了,还欣然同意了。”
“对她的生死不管不顾,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爱?”
君修臣嗓音森冷:“我一想到你这么个垃圾,也曾得到过阮倾城的真心,我就替她不值。”
沈恒安下意识辩驳道:“我没有对她不管不顾!狩猎游戏开始前,我就给你发了短信!”
“放屁!”君修臣蓦地一脚将沈恒安踹得倒飞两米。
沈恒安五脏六腑都在震荡,左腿义肢也飞了出去。
沈恒安倒在坎坷不平的地面,他想要起来,但胸前肋骨大概率是被君修臣给踹断了,他挣扎了好一会都没成功爬起来。
一只黑色短军靴,强势地踩在沈恒安的肚子上。
那条腿力量霸道,疼痛令沈恒安目眦欲裂,“君修臣,你欺人太甚了,你有种杀了我...”
沈恒安长这么大,何时受到过这样的欺辱!
士可杀不可辱。
沈恒安宁愿君修臣直接一枪崩了他,也胜过这样的折磨。
“杀了你?我都嫌你的血脏了我的手。”倘若他跟阮倾城之间横着沈恒安的一条命,那就像是吞了只苍蝇,一辈子如鲠在喉。
而他,又怎么会蠢到那样的情况发生呢?
沈恒安可以死在任何人手里,但绝对不能死在君修臣的手里。
君修臣开始转动脚尖。
从腹部蔓延开的猛烈疼痛,让沈恒安神情越发的狰狞痛苦。
君修臣一脸冷漠地欣赏沈恒安的痛苦,他目光阴鸷地说:“沈恒安,你并不愚蠢。你不会不知道放任骆月容跟你分头行动,阮倾城会遭遇什么。”
“万事都有意外,倘若我并不在乎阮倾城的死活,任由骆月容加害阮倾城,她今晚会是什么下场?”
“你什么都知道,可你却装聋作哑选择当个糊涂人!”这才是君修臣今晚堵住沈恒安的真正原因。
他看不起沈恒安一边口口声声说爱阮倾城,却又毫不迟疑地将阮倾城置于危险境地。
沈恒安痛苦呻吟道:“可你出现在这里,就代表她还是安全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君修臣当即一声低呵,打断了沈恒安的诡辩:“沈恒安!你是在拿她的生死去赌一个未知的结果!”
沈恒安被他吼得一愣。
他始终不愿承认自己是个自私自利,为了报仇都能对阮倾城的生死置之不理的渣男。
沈恒安狡辩道:“没有我的短信,你又怎么会知道骆月容的计划?”
君修臣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他一针见血地指出:“那条短信不过是你给自己留的退路。这样,即使阮倾城真的被骆月容给杀了,你也能找借口说是我没有保护到她。”
沈恒安顿时无话可说。
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天空皎月,露出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见状,君修臣收回踩在沈恒安肚子上的那只脚。
他还不解气,又一脚将那截义肢踹飞进杂草丛生的树林里,接着嫌弃地用鞋底不停地蹭地上的荒草。
“对了。”想到什么,君修臣突然说:“我最近新买了一套大平层,在市区里,以后会带轻轻去那边过二人世界,打算重新搞一遍装修。”
他挺认真地向沈恒安请教:“你觉得轻轻喜欢什么风格的装修?中式?美式?地中海风格?还是现在流行的什么奶油风轻奢风?”
君修臣每说一个字,沈恒安眼里的怒火就燃烧得更旺盛。
轻轻...
君修臣连轻轻这个专属称呼也偷走了!
“大平层...”沈恒安心里冒出一个猜测,他不死心地问道:“哪个小区的大平层?”
君修臣心情愉悦地扬起嘴角,耐心十足地说:“山海兰亭,1501号房。”
山海兰亭1501号房。
那是阮父生前买来送给沈恒安和阮倾城的婚房,虽是精装房大平层,但里面的软装物件,都是阮倾城和他一起挑选的。
那里原本是他跟阮倾城的爱巢。
不出意外,他们会在那里过新婚之夜,会在那一套房子里生儿育女,共赴白头...
难怪那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