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都是通过我母亲口述听说的,但我母亲的话,难免会带有个人情绪。有几分真,又藏了多少隐情,这些我都不清楚。因此,我想拜托金律师的人帮我仔细查一查沈阮两家的过去,以及汽车走私案的具体情况。”
当年,阮倾城在阮父葬礼当天,无意中听到沈恒安跟人打电话,亲口向电话那头的人承认阮父之死与阮家破产与他有关。
阮倾城第一时间将这事告诉母亲,阮母这才将沈阮两家的恩怨说给她听。那时阮倾城刚痛失父亲,心情起伏,也没仔细思考阮母所言是否有漏洞。
入狱这四年,阮倾城偶尔回想母亲那日说的那些话,才察觉到违和之处。
按照阮母的说法来看,沈恒安之所以痛恨沈家,要对沈父赶尽杀绝,是因为阮父当年没有对沈母伸出援手,害得沈母早产身亡。
但,自阮倾城19岁那年被接回南洲城,沈恒安便一直陪伴着她。他陪她学习生活常识,陪她去看心理医生,陪她一起备考参加美术考试。
忆起那时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阮倾城不认为沈恒安是个会为了复仇不顾一切的混账。毕竟,他曾亲手捂热了阮倾城的心,让她成功拥抱了这个世界。
再说,沈父只是一个小小房地产的老板,他那个层面的人根本就接触不到汽车走私这种赚钱的黑项目。汽车走私案曝光后,只有沈劲松一人被抓,很显然这是有人在做局,故意拉他进来当替死鬼。
沈恒安那样聪明的人,不可能察觉不到沈父身亡背后的冤情。比起报复阮父,他更应该报复那群让沈父当替罪羊的罪魁祸首才对。
因此,阮倾城怀疑沈阮两家的恩怨不止阮母所说的那么简单,这才决定请侦探仔细查一查当年隐情。
“阮小姐请回吧,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金律师指着阮倾城面前的他的那张名片,笑道:“电话号码就是我的收款码,定金十万,直接打进我的账户就行。”
“好的,麻烦了。”
金律师将杯子里剩下的拿铁一口抿尽后,一手拿起外套,一手拎着公文包就走了。
阮倾城将那张名片夹入钱包,起身下楼时,在楼梯转角不小心撞到一个人。她赶紧道歉,“抱歉,撞疼你没?”
说话间,阮倾城抬起头来,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被撞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上身穿一件白色休闲衫,及肩狼尾发型放在他的身上,丝毫不显匪痞,倒更加衬得他眉目精致冷峻,优雅贵气。
男人左手袖口位置绑着一条红蕾丝带,颜色泛旧,自然垂落在手背上。
“好巧,是你啊。”徐寻光认出了阮倾城。他们虽然只有过一面之缘,但阮倾城的长相跟她脸上那道疤痕,实在是太让人记忆犹深了。
阮倾城很意外,“你记得我?”
“我们在天德商场中餐厅见过一面。”徐寻光后退了半步,背靠着楼道墙壁,主动朝阮倾城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徐寻光。相逢就是有缘,交个朋友吧。”
徐寻光演奏的大提琴声音哀怨婉转,如泣如诉,可他本人的声音却有一股野劲儿。
阮倾城回过神来,慢条斯理地将口罩戴好,这才轻轻握住了徐寻光的手,“你好,我叫阮倾城。”
咖啡厅一楼有个表演台,这会儿正好有人在演奏箜篌。听到声音,阮倾城问徐寻光,“徐先生,你今晚在这里有演出吗?”
“没有。”徐寻光伸手指了指身后墙壁上挂着的怀旧照片,相框里是两个站在演出台上谢幕的男人。
左边是一名中年男子,右边则是一名张扬夺目的少年,两人手里都抱着大提琴。阮倾城认出左边那人,正是国际大提琴师宋雨深,也是这家咖啡店的老板。
徐寻光告诉阮倾城:“宋雨深是我的老师,我跟老师约了在这边见面。”
“原来如此,那就不打扰徐先生办正事了,有缘再见。”阮倾城转身下楼,在一楼大厅跟一名穿着黑衬衫,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子擦身而过。
那人注意到阮倾城,不由得停下脚步,回头盯着她的眼睛跟背影发起呆来。
直至阮倾城拉开门走出咖啡厅,男人这才往二楼走。
看到站在楼梯转角平台上,望着咖啡厅大门发呆的徐寻光,宋雨深挑眉说:“寻光,刚才那姑娘,身影看上去很像Shary。”
徐寻光像是没有听到男人那句话,收回目光,低声说:“老师,我们去楼上聊吧。”
*
这会儿正是游客结束夜游返回酒店的时间,路上特别拥堵,车子像蜗牛般在路上爬了四十多分钟才回到扶云宫。
君家灯火通明,但一楼却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影子。阮倾城在客厅里站了会儿,最后决定乘直达电梯上三楼。
从电梯里走出来,是一间会议室,是君修臣用来开国际视讯会议的办公室。会议室对面是一间从三楼直通一楼的收藏室,阮倾城从没进去过,但听陈昂介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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