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苏老夫人那张瘦的,凹陷的脸堆满了刻薄。
她的眼珠子往外凸着,恶狠狠的瞪着自小跟在身边服侍的丫鬟:“我看你是不是要造反!你瞅瞅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
“你瞅瞅我这两天都瘦成啥样了!”
“我这肚子里一丁点油水都没有啊,我都瘦成什么样了!”
“好几天没吃饭啊,吐的都是酸水啊。”
“我现在好不容易能吃饭了,我不得好好补补啊。”
老丫鬟捂着脸,她明知会挨训会挨打,该说的还是要说:“老夫人,我也是为了你好,那公主……”
又一个耳光甩了过去:“你信林宵宵那货还是信我的!那小贱丫头就是吓唬我呢!”
苏老夫人来到了那家做野味的酒楼,她都买通店小二了,给她留的都是新鲜的,个顶个的野味。
她们包了一个包间。
点着极其昏暗的,弱光的蜡烛。
店小二把野味端了上来,待她走后,苏老夫人露出了本来面目。
她卷起袖子大吃特吃起来,吃的她满嘴流油。
老丫鬟在一边看的沉默,心情复杂。
她们不知,头顶上的瓦片被人悄悄的揭开了。
林宵宵还有白菜他们头挨着头往下看。
用过隐身符的他们可以放肆的说话,反正苏老夫人她们听不到。
“看到了吧。”林宵宵一扬下巴,手指头卷着头发丝儿:“这叫,叫狗改不了吃屎。”
白菜它们都是白仙类的。
它们能清楚的看到苏老夫人嘴上吃的是一块块的碎肉,实则飘进苏老夫人口中的是一个个的灵魂。
她的头上,肩上,身上,趴着各种各样的灵魂,正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她。
吃完野味,满足了口腹之欲的苏老夫人拍拍肚子,打了个饱嗝回家了。
在路上还嘟囔呢:“其他的味道都不错,口感唯一不好的便是那个小牛犊,想来不是才满月的,那肉质啊,都得有百天了。”
老丫鬟沉默不语,没有回应。
次日清晨,苏老夫人照旧来到堂厅同家人们一起吃饭。
于梦萍’孝顺贴心’的扶着她:“祖母,今儿个都是您爱吃的早饭,我特意吩咐小厨房做了水晶虾饺,肉丝鸡蛋粥,还有手撕凉拌牛肉。”
苏老夫人听得直满意,欣慰的拍拍她的手:“不愧是我最喜欢的孙辈,做的每一件事都熨贴到我的心坎里了。”
落座后,苏老夫人拿起筷子才准备吃饭,啪嚓,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
她不受控制一般的站了起来,惊恐地瞪大眼睛。
“这些饭菜怎么又变成馊的,臭的,招蛆的了?”
前几日的噩梦如滔滔江水般翻涌而来,侵蚀着苏老夫人的脑袋和心脏。
她脸色煞白,浑身哆嗦,喃喃:“不是说我再也看不到脏东西了,这是怎么回事!”
有挑事,落井下石的机会,小白花于梦萍怎会轻易放过呢。
她故作天真的样子:“祖母不要着急,我们去问问安和公主,当初是安和公主处理的祖母的事。”
提起林宵宵,苏老夫人瞬间来了精神。
她瞪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对,林宵宵,定是她搞的鬼!”
她们风风火火的去了孟家,敲开了门。
苏老夫人气急败坏,开门见山:“安和公主,你什么意思?你若是不想救老身便直说,何苦这般戏弄老身,让老身尝几日甜头,又把老身推入了地狱。”
林宵宵就这么安静的看她发疯。
她发完疯,人类幼崽睁圆了眼睛:“你可别冤枉人喔,小心我告你诽谤。”
“我是不是说过只救你一次?你也同意了,一次又不代表永远。”
“你嫌弃我的血,第二天就洗掉了你怪谁啊。”
“还有昂,你知错不改,你如果能吃饭了以后就吃正常的饭菜,你还会坚持一段时间,可是你昨晚偷偷……”
未等说完呢,苏老夫人就像被人踩到尾巴似的瞬间炸了。
她扬高了声音,强行压下了林宵宵的话,还来了个恶人先告状:“老身可算是见识到了安和公主的两面三刀,佩服佩服。”
苏老夫人转身离开。
她带着一肚子怒气回了房间,于梦萍追了上去。
“那小贱丫头果然耍了我!”苏老夫人捏紧袖子:“我该怎么办!”
于梦萍故作忧愁又天真的引导着她:“本以为安和公主是真心帮我们的,却不想……哎,不过梦萍真的觉得安和公主好厉害,她的血竟能让祖母避开邪祟。”
于梦萍故作自恼的扇了自己一耳光,眼含泪水:“我的血如果像安和公主那般厉害该多好,那样我便天天给祖母献血,除邪祟。”
这话就像打开了苏老夫人潘多拉的盒子。
苏老夫人现在已经陷入痴魔,她喃喃:对,你说得对,如果我能天天放林宵宵的血该多好,我就能避开邪祟,天天吃美味佳肴了。
“好孙女,多谢你的提议啊。”苏老夫人眼神森然。
于梦萍天真的歪了歪脑袋:“孙女提议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