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会成功的,必会开创三百年太平。”郑湘朝姜榕嫣然一笑。
姜榕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笑完反应过来,脸又绷起来,拍了下郑湘的背,状若吃醋道:“以后不许说什么厉帝,晦气!”
郑湘轻轻啐了一口,推了下姜榕:“是你先引我说起这事的。不过,他确实晦气。”
郑湘自从与姜榕在一起后,诸事顺畅,身心畅快,往日的暗沉逐渐抛在脑后,脚步迈入了光明的坦途,毫不犹豫地向前走去。
有时还会偶尔提到几句过去的事情,不过晦气的人,提了都嫌晦气,不提最好。
姜榕听到这话,一手托起郑湘的后背,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将人抱起来,抬脚正要往内室走。
郑湘忙低声吼他:“快放我下来,等会小花要回来用膳。”
姜榕听了,脸上闪过懊恼之色,不情不愿将人放下来,没好气道:“早晚将这小子送出蓬莱殿。”
郑湘站稳后,掩唇而笑,尔后瞪了姜榕一眼,冷笑道:“当初没有小孩时,你想要,有了,你又嫌弃他碍事。”
姜榕强行辩解道:“还不是因为你对他溺爱太甚,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咚咚咚的脚步声,伴随着“阿娘”“爹”的乱叫。
郑湘将眉毛一挑,转身看向小花,脸上露出笑容。小花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像小炮仗似的扑过来。
姜榕大手一伸,抓住小花的领子,将人拎起来,还晃动了一下,道:“四皇子姜灿,你已经三岁了,以后不要这么冒冒失失。你娘身子弱,你将你娘撞倒了怎么办?”
小花,大名姜灿,听了父亲这般话,立马转向母亲,不安道:“阿娘,你生病了?”
郑湘将人从姜榕手下接住按坐到椅子上,笑说:“我好着呢,是你爹脑子今儿生病了。”
姜灿信以为真,挣扎着站到椅子上,要为父亲吹吹额头,据他说,这样能止疼,也能好得快。
郑湘推了一下姜榕,揶揄道:“快去让你儿子吹吹,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孝心。”
姜榕怎么会乖乖让个小家伙吹额头?他抱起姜灿,打了一下他的屁股,道:“好话赖话都分不清,该打。”
姜灿不服:“阿娘说,她说的就是对的。”
姜榕一顿,扬起的手又拍了一下:“你说的对。”
“那爹你为什么打我啊?”姜灿不解。
郑湘笑道:“你爹给你拍身上的土呢,别歪缠,你们爷俩换过衣服洗完手,过来用饭。”
“哦。”父子异口同声叹了一下,乖乖依照郑湘说的去做。!
“够了!”姜榕喝道。
宁远侯立马双腿一软,又跪在地上,孙伯昭却面色不惧,面有慷慨之色。
“堂堂天子脚下,竟然有如此荒谬的事情。宁远侯你是真不知道别人拿你的印信做什么,还是假不知道?”
姜榕满脸怒容,起身走下来,指着宁远侯的手指发颤:“你是猪吗?别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给你钱?朕是昏君吗?百姓有冤不得审,非要你出面才能摆平地方官员,给他们一个公道?”
姜榕气不过,抬脚要踹,但又“唉”得一声放下来,狠狠跺下,声音泛着苦涩:“咱们之前的苦日子你难道就忘了吗?正是这群无赖,咱们才受人欺辱,求告无门,铤而走险,致使家人遭难。你难道就忘记了吗?”
姜榕的眼睛红了起来,对着宁远侯吼道:“就是这群人害了咱们,害了咱们的家人!你瞧瞧你现在做的是什么,你变得和当初害我们的奸臣一模一样啊!你看看你自己!”
宁远侯先是一愣,继而嚎啕大哭,伸手去抢銮仪卫的剑要自刎谢罪。
銮仪卫忙将宁远侯按住,姜榕的声音透着疲惫和悲伤,对孙伯昭道:“还有吗……”
孙伯昭的声音打破了姜榕的庆幸:“臣要弹劾宁远侯克扣军饷。”
姜榕蓦地转头,死死盯着宁远侯,不可置信道:“你连军饷都敢动?”
宁远侯的哭声顿了一下,垂下头不敢说话。
“说,你给我说清楚!”姜榕咬着牙齿道。
宁远侯眼神躲闪,吞吞吐吐:“臣没有克扣,只是臣家中花销大,一时银钱不趁手,有人说先给士兵借一部分,放出去,还回来时给士兵些利钱,大家都好。”
姜榕的脸上露出看蠢货的神情,只听孙伯昭又立马加了一句:“臣还要弹劾宁远侯放印子钱。”
宁远侯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姜榕此刻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弯下腰对着宁远侯道:“你知道当初我们什么反了朝廷?”
宁远侯怔愣,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是因为朝廷没给我们活路,军饷被克扣无力养活妻儿,无辜蒙冤求助无门,借钱又受高利贷盘剥,有人甚至卖儿鬻女……你怎么敢这样做?”
“你怎么敢啊?”
姜榕的声音陡然提高,吓得宁远侯心脏一颤,忙不迭哭诉自己的无知和愚蠢。
姜榕起身,仿佛连挥手都要耗尽浑身的力气,无力道:“带下去吧。”
銮仪卫架着宁远侯离开,孙伯昭也告辞离去。悔恨的哭声越来越远,姜榕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