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诩被徐柔挽着,并肩而行。
二人走过重重庭院。
院中甬路相连,旁有山石点缀,五步一景,十步一亭,王诩突然感觉有些寒气,他沿寒气看去,发现一微微飘霜的水池,内有游鱼。
“里面养着我父亲最喜欢的冰鳞鲤,气候愈寒游得愈快,父亲经常在湖边坐着,一坐就是一天,他说他喜欢看湖里鲤鱼破浪向前的样子,可以激励自己。”徐柔见王诩看得出神,便出言解释道。
“嗯,令尊倒是个趣人。”王诩捧了一句,他此时却不禁想到了自己去太子府时正在湖心亭中钓鲤的长孙玉。
王诩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坏笑。
算时间,这小子应该逃到大燕了。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他做了皇帝,非得要请他来这徐府钓鱼。
到时这位素未谋面的徐大人脸上表情一定很精彩。
“想什么呢?”
徐柔伸出纤细的手指在他掌心挠了一下,隐隐有些不满。
“没什么,我想起来一位故人。”王诩哑然失笑,“他要是看到这满池鲤鱼,肯定和令尊一样兴奋。”
“哼,不许骗我,刚刚你肯定是在想坏事。”徐柔凑近了盯着王诩的眼睛,“你们男人都这样,口是心非。”
见一双美眸贴近,王诩不禁退了两步,他微微皱眉,语气略有些严肃,“徐姑娘,还请自重。”
“好好好,本姑娘自重些。”
徐柔后退半步,照旧挽着王诩前行。
不过话虽这么说,徐柔眼中还是闪过一丝失落之色,她不禁暗自埋怨王诩是个棒槌。
要是汾阴城中其他男子见了徐柔这样,恐怕眼珠子都要掉一地。
不过转念一想,爹爹曾说,见美色而不动心者,若非大毅力者,便心怀大志向,二者若兼而有之,那便是世间难得的大英雄。
嗯,这么看来,这位典公子好像还不错。
徐柔微抿双唇,甜甜一笑。
一路上王诩感慨不愧是城主府,虽华丽程度不及大燕皇宫十之一二,但除却刚刚的寒池,倒是还有不少不亚于它的雅致景色堪称别出心裁。
最后二人停在了一处静谧阁楼前。
楼有三层,不偏不倚,望之心神顿安。
此楼挂一匾额,上有正楷书写“定心”二字。
“这是我家书房,我爹就在里边。”徐柔悄声介绍道。
“怎么样,今日玩得如何?”
话音未落,徐权的声音隔着书房传来。
“好着呢!”徐柔应了一声,随即小声嘱咐王诩,“到了里面,别乱说话,嗯也不用不说话,正常表现就行。”
王诩颔首,心中则生出奇妙之感。
这姑娘不会是相中我了吧?
“小子,这姑娘必是相中你了。”翁长天听到王诩的心声,出言调侃道,“要不要考虑纳她做侧室?这样还可以招揽徐权。”
说话间翁长天咂了咂嘴,“反正老夫瞅着这小丫头还不错,再者说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老夫自然知道你放不下花翎,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再娶。”
王诩失笑,识海中连连朝老翁头摆手。
“只是一时权宜之计,可不敢玩弄人家姑娘的感情。”
这时徐柔已经轻轻推开阁门,柔柔说了一句,“爹,我带他来了。”
只见徐权微微一笑,置笔于一旁。
“嗯,让老爹我瞧瞧。”
王诩刚刚踏入门槛,猛然感到一道灼热目光降临己身。
他抬眸望去,却见徐权面色如同凝固一般,脸拉得老长。
“说说吧,你是怎么哄骗我家女儿的。”
此时的徐权和刚刚还笑眯眯的徐权简直判若两人。
“爹,你吓到人家了。”徐柔赶忙上前两步,轻轻摇晃着徐权的手臂,“您老语气和缓些。”
“柔儿,你不懂,你先退出去吧,为父和他单独聊聊。”
徐权被她缠的无可奈何,只听他抚须长叹一声,而后无力地摆了摆手。
“好吧,那你们先聊。”
徐柔知道自己父亲虽然好说话,但做出的决定从不轻易更改,她也只得退下。
在转头的一刹那,她给王诩悄悄比了个口型,“加油!”
待徐权察觉到徐柔已经回房休息后,这才开口。
“坐。”
徐权指了指一旁椅子,说话间一旁的暖炉升起袅袅烟雾。
王诩刚刚坐定,又听得徐权发问道:“家住何处?祖上可有身居高位者?”
“家在京城,祖上世代商贾,父兄曾参与不久前的燕凉之战,不幸战死沙场。”王诩对答如流,这也是他资料中包括的一部分。
“参战?”
徐权微眯双眼,身后的青松图在灯火摇曳下显得身姿越发挺拔,迎风傲立之态不减分毫。
“为何参战?”
“自是因为家中皮毛生意需要往来燕魏边疆,不幸被战事波及,征入军伍。”
“怎么说,如今你无父无兄,无依无靠?”徐权不见半点着急之色,他慢慢盘问道。
“不仅无父无兄,更无君。”王诩拢了拢衣袖,作了个揖,“如今魏国帝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