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叔轻轻摇了摇头,“无碍,反正冬天外面也没啥活,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运动一下呢!身体也更结实。”
见宋叔一再坚持,陈家旺也就没再说什么,两人一边往回走,一边说着有关暖棚的事宜。
“小叶大人,我们这是到竹溪村了吗?”许大人听到外面主仆二人的谈话,不禁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叶子辰。
叶子辰轻轻点了下头,微笑着说:“是的许大人,这条巷子走到头,就是陈家了。”
许大人闻言撩开车窗上的帘子,入眼便是一座座土坯房,砖瓦房只有寥寥数间,不禁感叹,“看来这个村子并不富裕啊!”
叶子辰听到这番话,忍不住挑了下眉头,据他所知,自己所管辖的范围内,竹溪村还算过得好的,有那些偏僻的小山村,因为食不果腹,甚至靠卖儿卖女换取口粮。
想到这些,身为一方父母官的他就头疼的厉害。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审案子,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研究如何能让百姓早日脱贫致富的事情上。
所以当他听到许大人的话时深感内疚。
这时于大人也开口了,“我瞧着这个村子还不错,你忘记来的路上,咱还碰到满村住茅草房的庄子了,那才叫一个穷。”
曹公公也扫了眼外面的场景,确实如于大人所说的那样,这个村子还算可以,虽说不是很富裕,但起码家家户户都有遮风挡雨的地方,村中甚至还有青砖瓦房。
他决定把这一路的所见所闻,回去通通讲给皇上听,其实仔细想想,皇帝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自从坐上那个位置起,便彻底失去了自由,每天不是上朝就是批奏折,一辈子只能守着偌大的皇宫,连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
虽然早已立了皇后贵妃还有几个妃嫔,但却没有一个是他想要的,甚至可以说是迫不得已,之所以接纳她们,无非就是为了制衡朝廷中那些倚老卖老的老狐狸。
平日里他最喜欢看民间的话本子了,隔三差五就会派小太监去书斋买最新出的话本子。
但这件事情只有几个贴身太监知道,其中就包括他,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就是怕被朝廷中那些老顽固发现端倪,然后进行说教,什么你是一国之君,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子虚乌有的东西上,应该多研究治国之道等等。
许大人听后点了点头,“那倒是,的确是比那些村庄要强上很多。”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陈家旺的声音,“几位大人,草民的家到了。”
只听车夫“吁”的一声,马车便稳稳停在了陈家大门口。
叶子辰第一个从车上下来,接着是许大人,最后是于大人和曹公公。
几人没来之前,还以为陈家也算是村中的富户,怎么也不会住的太寒酸,结果还真是大失所望,原来也是平平无奇的三间土坯房。
“这陈掌柜看着也不穷啊!为何村中不修青砖瓦房呢!”许大人小声嘀咕道,百思不得其解。
“许大人有所不知,修三间青砖瓦房少说也得三四十两,对于庄户人家来说,那是遥不可及的事,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攒不下那么多银子。”
叶子辰解释道,以前在京城,家中庶物都是由母亲在打理,他对银子还真得没什么概念,直到来广陵县赴任,他才对银子有了个新的认识。
没离京前他的一块砚台,都要几十两,穿的衣裳也都是绫罗绸缎,来到这里他才知道,老百姓辛苦劳作一年,除去各项开销,也不过收入六七两银子,这还得是田地多的人家。
有那人多田少的人家,干一大年还未必能吃得饱饭。
也就是说他买一块砚台的价格,足够普通四口之家花上三四年了。
就更不用说,他们所穿的衣裳了,大多还是粗糙的麻布,再想想他曾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简直是太奢侈了。
“啊!这么穷吗?”许大人从没有出过京,更没有和普通百姓近距离接触过,还真不知道这些。
虽然他是个清官,却也从未为吃喝发过愁,一年的俸禄虽然只有一百八十两,但加上其它赏赐,折合成银子,大概也有三百两左右。
外加有个能干的夫人,只是她开的那三间铺子,及庄子的进账,每年就有上千两的收入。
所以对于他来说,银子就是个数字,那是一点概念也没有。
此刻听了叶子辰的话,不免有些震惊。
于大人伸手拍了下老友的肩头,一脸羡慕地说:“你当谁都像你许大人那般幸运,有个善于经商的夫人,百姓只能靠那几亩薄田度日,想要攒下几十两银子,并非易事,就像叶大人所说,有些人老少攒了三代,都未必修得起一座青砖瓦房。”
这下许大人彻底不说话了,只是跟随叶子辰等人默默进了院子,唯恐老友在对他说教一番。
陈家旺轻声问道:“各位大人,我们是先进屋喝杯茶暖和一下身子,还是直接去暖棚?”
叶子辰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太阳,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并不想在镇上逗留一晚,主要是放不下家中的夫人,只怕自己不在,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偷偷吃一些没营养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便缓缓说道:“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