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大娘不仅选了三匹价格最便宜的灰白色麻布,还挑了五床被褥。
以前盖过的被子,内里都是用芦苇花或是柳絮填充的,看着挺厚实,实则并不暖和,大娘第一次摸到如此宣软的棉被,心中不禁乐开了花,仿佛春天的花朵在她心中绽放。
随后陈家旺去结账,大娘去外面喊人过来帮忙。
当大家听说主家不但给他们买了布匹,还买了宣软的棉被,激动得不行,纷纷要进去帮忙。
不怪大家如此兴奋,要知道有些穷苦百姓是穿不起棉衣,盖不起棉被的。
大多数百姓都会在秋季收集柳絮或是芦苇花,用来填充被子,只有富人才能穿的起真正意义上的棉衣。
他们五人中,也只有两个大娘身上的棉衣,内里是真正的棉花,但却已经穿了好多年。
其她三人皆是芦苇花和柳絮,由于小少年的袄子最破,里面的填充物,更是清晰可见,仿佛是在展示他的贫穷和无助。
“孩子,你不冷吗?怎么不把新袄子穿上?”大娘看了眼瑟瑟发抖的小少年,关切地问道。
“还……还好吧!我怕把新袄子弄脏了。”一阵寒风吹来,小少年不禁打了个冷颤,仿佛是寒风在嘲笑他的愚蠢。
“主家之所以买棉衣,就是看咱们穿的太单薄,你这傻孩子倒好,宁可挨冻也舍不得穿,听大娘的,快穿上,小心染了风寒。”
大娘听后严重怀疑,少年头脑不聪明,难道命还没有棉衣重要吗?
少年憨憨地挠了挠头,觉得大娘说的似乎挺有道理,有多少人被一场风寒夺走了生命,他还年轻,还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绝不能就这样死掉。
他仿佛看到自己因为没舍得穿棉衣,而染上了风寒,最后因无钱医治而死去的场景,连忙把新袄子穿在了身上。
大家看到这一幕,不禁笑出了声,叮嘱他在这里看车,几人便进屋去搬东西了。
少年摸了摸身上的新袄子,不禁潸然泪下,低声说道:“爹娘,你们看到了吗?儿子不但遇到了个好主家,还穿上了新棉衣……”
想起爹娘在世的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攒钱给自己做一件新棉衣。然而命运却跟他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在一次上山砍柴时,从山顶滚落的石头无情地砸向了爹娘,等村民发现时,他们早已经停止了呼吸。
自那时起,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院子变得冷冷清清,只留下了他孤独的身影。
而更让人心寒的是,恶毒的大伯娘为了霸占家中的田产,竟然不择手段地将他迷晕后卖给了人牙子。每每想到这些,少年就恨得牙齿“咯咯”作响。
铺子里,陈家旺看着自己瞬间瘪下去的荷包,忍不住感叹:“真是应了那句话,花钱容易,赚钱难啊!”
虽然如今日子好过了,不差这十两银子,但还是忍不住有些肉疼。
不过,为了能让妻儿过得更舒心,他觉得还是值得的,起码不用担心会累到娘子。
老掌柜听到陈家旺的感慨,笑着说:“那还不是因为客官心善,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您是我见过为数不多,舍得在下人身上花钱的东家。”言语中不难听出对陈家旺的敬佩之情。
“但凡有办法,他们也不想沦落至此,虽然我不能做到让他们每天大鱼大肉,但吃饱穿暖还是没问题的。”
陈家旺看着那几个肩上扛着被褥、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正往外走的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此话一出,老掌柜不禁对他更加钦佩,“她们真是幸运,能够遇到像您这样的好东家。”
这次陈家旺并没有接话,而是回了个礼貌的微笑,便大步流星地出了铺子。
“这些被子摸起来好软啊,盖在身上一定很舒服。”一个大娘说道。
“那是自然,不然价格能如此昂贵吗?不过,咱们老爷可真大方,比我之前的主家不知好了多少倍。”
想到那个克扣下人饭食的主家,另一个大娘不禁嗤之以鼻。
二人愉快地议论着,其他三个人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等待陈家旺出来带他们去新家。
看到陈家旺推门走了出来,两个大娘立刻停止闲聊,恭敬地站在一边。
被褥还有布匹已经把驴车塞得满满当当,再也没有一块空余,原本计划去杂货铺买锅碗瓢盆的陈家旺,也只好先把几人送回宅子。
驴车慢悠悠的在前面走着,几人则紧紧地跟在后面。匆匆而过的行人,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多看两眼,一行人俨然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此时几人已不再像之前那般,躲避别人打量的目光,她们觉得与饿肚子相比,这根本不算什么。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新宅,陈家旺跳下驴车,上前打开大门上的锁链,便牵着缰绳进了院子。
几人赶忙跟上,两个大娘看到院中的布局,不禁心生欢喜,尤其是那个小菜园,实在是太合她们心意了。
多少年都没有侍弄过菜园了,现在想想甚至还有点怀念。
这时走在前面的陈家旺突然停了下来,回身对几人说道:“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新家了,东西厢房住哪个都行,唯一的要求,就是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