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浩阳一抬头,便与陈家旺那副八卦的神色撞了个满怀,他赶忙解释道:“那个,东家你别误会,王家姑娘只是为了感谢我的搭救之恩,这才会过来送吃食。”
说话的同时,他的脸颊更红了,宛如天边的晚霞,给人一种不打自招的感觉。
陈家旺没想到孙浩阳竟然如此纯情,瞬间对所谓的“搭救之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妨说来听听,你是如何英雄救美,俘获姑娘芳心的,也顺便让他俩学习一下。”陈家旺指了指一旁的李小川及王虎二人,笑着说道。
面对一脸八卦的东家,孙浩阳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讲述了一遍。
原来那日铺子打烊,他去关门,突然看到远处有一辆马车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朝这边疾驰而来,好巧不巧,路边刚好有个姑娘正推着两袋粮食艰难前行。
眼看马车就要来到近前,而那个姑娘却只顾着推车,根本没有发现危险已经来临。
孙浩阳赶忙小跑几步,来到小姑娘面前,来不及解释,便拽了她一下,刚好躲过身后的马车。
但遗憾的是独轮车被撞翻,粮食撒了一地,小姑娘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便捧着粮食哭了起来。
孙浩阳见小姑娘哭得如此伤心,一时有些不忍离开,便帮忙收拾起洒落一地的苞谷。
这时小姑娘才反应过来,刚刚男子救了她,如果没有他,被撞的就不止这两袋粮食,还有她自己。
赶忙抹了把眼角的泪水,向孙浩阳道谢,父亲还病着,如果她在受伤,对于她们的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通过交谈得知,小姑娘的母亲在她八岁那年,难产而亡,从此父女二人便相依为命。
为了养活年幼的女儿,父亲什么脏活累活都做,在她十三岁那年,身体彻底累垮,只要天气稍有变化,就会病倒。
从那以后,年纪小小的她,就成了这个家的顶梁柱,不但要下田侍弄庄稼,还要照顾卧病在床的父亲。
为了赚更多的银钱给父亲看病抓药,她便自己在家偷偷研究做吃食,功夫不负有心人,做得倒也有模有样,无论口感还是卖相都不错。
她觉得这可能是随了母亲的巧手吧!记忆中,母亲经常给她做绿豆糕、桂花糕、马蹄糕等各种糕点。
只要一有空余时间,她就会走街串巷去卖糕点,赚钱贴补家用。
冬天北风呼呼的刮,大家都不愿出屋,糕点生意不好做,她就去酒楼刷盘子,打扫卫生。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会做的糕点种类越来越多,日子也渐渐有了起色,但父亲的身体却每况愈下。
全靠药汤温养着,家里自然也就攒不下什么银两。
这不,眼看家中银两所剩无几,小姑娘便打算卖两袋粮食,给父亲换药钱。
结果还遇到了这事,如果不是孙浩阳拉了她一把,就算不死也得受伤。
为了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小姑娘便拎着自己亲手做的糕点上门道谢。
为了不拂小姑娘的面子,孙浩阳便当面吃下了糕点,还夸赞不错,自那以后,小姑娘每隔几日,就会以此为借口,上门送糕点。
得知了事情的经过,陈家旺不禁拍了下孙浩阳的肩膀,坏坏一笑,“这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东家,我只是觉得王姑娘身世可怜,实在不忍拒绝,并无其他非分之想。”
他深知自己身份低微,好人家的姑娘,又有几个愿意下嫁于他?就算姑娘同意,估计其父母也不会首肯。
王虎闻言戏谑地说道:“也不知道是谁,看到王姑娘手指受伤,心疼得不行,赶忙去拿药粉还有白布,帮其包扎,难道是我想多了不成?”
李小川忍不住怼了王虎一下,“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没看到浩阳哥脸都红了吗?”
如果说王虎是暗指,那李小川就是赤裸裸地挑明事情真相,没办法,谁让他难得看到一向稳重的浩阳哥,露出如此窘迫之态。
孙浩阳赶忙摆了摆手,“东家,您切莫听他俩胡言乱语,真的没有这回事。”
“那你脸红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喜欢人家姑娘就大方承认,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如此畏缩不前。”
在陈家旺的印象中,孙浩阳一直都是个稳重如山的人,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慌乱。
孙浩阳欲哭无泪,心中暗自叫苦,这次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虽然他对那小姑娘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但真的没有非分之想。
见此,陈家旺也不再打趣孙浩阳,而是直接来到柜台前,拿起账本看起了账目。
随后又去了趟后院,几头猪各个长得膘肥体壮,很是喜人,估计到时又能卖个好价钱。
在铺子里转了一圈,见一切正常,陈家旺对几人又叮嘱了一番,这才转身离去。
望着东家渐行渐远的背影,孙浩阳瞬间如释重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主要是担心东家继续追问下去,他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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