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被打得鼻青脸肿,活脱脱像个猪头的王婆子,此时才刚刚到家。为了不让街坊邻里看笑话,她没敢坐牛车,而是抄了条小路回家。
十几里路对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来说或许算不得什么,但对于身体不大好的王婆子来说,却差点要了她的老命,到家时已经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了。
虽说庄户人家在农闲时节通常都是吃两顿饭,但也有些手头宽裕的人家,还是会吃三顿的。
王婆子坐在大门口,看着那升起袅袅炊烟的烟筒,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嫉妒得红了眼,嘴里还嘟囔着:“啊呸!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怎么嘚瑟了,竟然还学那些有钱人,一天吃三顿饭。这么不会过日子,早晚有一天得去要饭……”
儿媳周氏出来上茅房,见自家大门口坐着个头发凌乱、面容模糊的人,便壮着胆子走上前,喝斥道:“哪里来的臭要饭的,赶紧走开,不然我就叫人了。”
王婆子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周氏真是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竟然说她是臭要饭的。她哪里像要饭的了?不就是头发乱了点吗?
“你说谁是臭要饭的?有你这么跟婆婆说话的吗?明天我就让我儿休了你!”
“啊!”待周氏看清眼前人的面容后,吓得失声尖叫,这也太吓人了吧!
要不是那熟悉的声音,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然是那个整日对她立规矩,把儿子将来一定会做大官挂在嘴边的婆婆。
想到往日的种种,周氏只觉心中畅快无比,心思着,这是哪位大侠,帮她出了这口恶气啊!若让她知晓是谁,定要登门道谢。
再看婆婆凄惨的模样,竟然不厚道的笑出了声。反正她也不打算再和那个自命不凡的男人过下去了,干嘛要在意老婆子的脸色。
尤其是她刚刚说的那句话,简直就是天籁之音,不禁对着王婆子翻了个白眼,“也就你把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当个宝,当我稀罕啊!若不是他不愿意在和离书上签字,老娘早就不伺候你们这对好吃懒做的母子了。”
“反了……简直是反了。”王婆子气的浑身颤抖,好一会儿,才把话说完整。
莲花村这么多户人家,周氏是第一个敢同婆婆对着干的人,向来说一不二的王婆子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站在大门口就喊了起来,“大家快来看看啊!儿媳竟然骂婆婆哩!我不活了……”
冬日里妇人大多在家中做鞋或是棉衣,有那能干的汉子,也不会在家待着,而是会去镇上酒坊或是油坊做杂活,赚些零花钱贴补家用。
秋收过后百姓手中有了余钱,这两个地方的生意最为火爆。累了一大年,妇人们都会给家中男人打上几斤酒,让他们过过酒瘾。
平日里可是没有这好事的,最多也就打上一斤,为了喝的久一些,甚至还会掺一点水进去,只要有点酒味就好。
油是生活中必不可缺的东西,为了省些买油钱,家家户户都会在房前屋后,犄角旮旯种上一些大豆,留着冬季里榨油吃,虽然没有猪油香,但却不用花钱买。
但凡勤快一些的汉子,秋收过后都去了镇上,却也有一些大男子主义的,认为已经忙了一大年,冬天就应该在家歇着,或是找上三五好友聚在一起打打叶子牌消磨时间。
王婆子那破锣嗓子一喊,立马有那好奇的人像被勾了魂一样朝这边跑了过来,没一会儿,大门口就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当他们看到王婆子那惨不忍睹的模样,纷纷掩面窃笑,房内的王童生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
看到地上撒泼的老娘时,不禁愣住了,这是谁打的,不会是周氏那个婆娘吧!
“这是你打的?你怎么能如此对待一个老人家,她可是你的婆婆。”王童生端着读书人的架子,那模样看得周氏直犯恶心。
“是我打的如何?不是我打的又如何?反正你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认定是我打的,那你就当是我打的吧!”
周氏懒得解释,反正解释了男人也不会信,在他心中,老娘永远没有错,错的永远是别人。
像他这种人就不应该娶妻生子,母子俩过正合适,这样,彼此都不用担心有人把儿子抢走,老娘受委屈了。
王童生向来好面子,见这么多人围着,婆娘却一点面子也不给,感觉脸上挂不住了,上去就给了周氏一耳光,“纵然我娘有千般不对,她终究是长辈,你怎么能动手打她呢!我看是我平时对你太好了……”
两人成亲这么久虽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但男人却从未动过手,这下可是惹怒了周氏,“我爹娘都没打过我,你竟然敢打我,老娘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呢!”
王童生这么多年,经常以要读书为由,从未下过田,周氏没过门前,家里外面都是老娘在打理,如今母子俩更是把所有事情都推给了周氏一人。
做惯了农活的她,浑身力气多得用不完,三两下就把男人给撂倒在地,骑在身上就是一顿胖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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