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来的人,是傅宴初!
谢晚身体瞬间僵在了原地,心里止不住地发冷。
而傅宴初,在这个时候,却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带着几分探究,像是要把谢晚烫出一个洞来。
程雅不止一次提醒过他,谢晚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只是一个任性愚蠢的大小姐,相反,谢晚很精明,希望他不要过于自大,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傅宴初自诩与谢晚相识多年,谢晚有几斤几两,他自是清楚不过,但是程雅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也令他心生几分警惕。
谢晚,似乎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傅宴初目光从谢晚的脸上移开,落到她与霍尘绝十指相扣的手上,看清他们紧紧牵着的手时,傅宴初浑身一震,随之一股怒火从心底烧起!
谢晚,她居然敢!
傅宴初胸口堵得厉害,一股像是背叛,又像是不甘心,又像是明明自己从来不在意,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今天却突然被人抢走了,让他在这个时候不知不觉输了霍尘绝一截……总之,各种情绪如同火山岩浆般喷薄而出,差点将他给淹没了!
他下意识咬了一下牙,沉沉地盯着谢晚,一副要问罪的模样,“晚晚!”
谢晚一看到他这般,也是怒火中烧,考虑到霍尘绝在旁边,谢晚并没有发作,而是第一时间用力抓了一下霍尘绝的手,朝他摇了摇头。
傅宴初见状,脸上如同打翻了颜料瓶,一阵青紫。
谢晚这是什么意思?!
傅宴初气得半死,恨不得将谢晚拉过来好好问问,就在这时,霍尘绝黑着脸上前一步,将谢晚挡在了身后!
傅宴初呼吸猛地一窒,一下子抬起头来,看向霍尘绝。
两人四目相对,这一次算是彻彻底底撕破了先前各自装出来的表面做派,彼此看着对方的目光,都像刀锋般锋利。
霍尘绝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手里紧紧牵着谢晚,此时看向傅宴初的目光,就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般。
眼看两人气氛不太对,许梦云立马上前来,将傅宴初拉到身边,笑着将话题岔开了去,“宴初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傅宴初来之前早就想好了说辞,他笑着回道,“谢爷爷生病,晚辈自当要来看看,还有就是,这几天伯父抽不开身,我过来给他汇报一下公司的情况。”
听他这么说,许梦云立马就看向了谢震,迫不及待地将傅宴初给支走了,“这样啊,”她朝谢震使了个眼色,“宴初说得没错,公司的事更要紧,你们去忙吧。”
谢震领会过来,伸手拍了拍傅宴初的肩膀,“走吧,我们到那边说去!晚晚他爷爷现在要静养,我们就不叨扰他了。”
谢震一开口,傅宴初不得已,只能跟着谢震走了。
他走过谢晚身边时,脚步一顿,低头深深地看了谢晚一眼。
谢晚只觉得后背一凉,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总觉得,傅宴初此次过来,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她这一走神,有几分失魂落魄的,却让霍尘绝给误会了,当下他手一松,就松开了与谢晚紧握的手。
他的手一抽走,谢晚手里一空,立马回过神来,扯了一下霍尘绝的胳膊,“霍尘绝……”
霍尘绝这会儿气在头上,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她上前一步,正想跟他说点什么,没想到谢棋章却招手让他过去了。
他明明知道谢晚这会儿扯了他的胳膊,便是有话要跟他私下说,但是他心中那阵因傅宴初而燃起的怒火怎么也下不去,他冷着脸,一把甩开谢晚的手,更是理也不理谢晚,一副赌气的样子,去了谢棋章那边。
谢晚被他丢在原地,抓着他胳膊的手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好半晌才放下来。
许梦云暗叹了一口气,她早就料到霍尘绝会对傅宴初介意,但是这会儿她看着女儿暗自伤神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心疼起来。
她一把将谢晚拉走,给谢晚喘口气的机会,道,“晚晚,过来,陪妈到茶水间沏壶茶去。”
谢晚人是跟她走了,可是到了茶水间,心里堵得慌,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沏茶的时候,还差点被开水给烫了,吓了许梦云一大跳,连忙将她打发出去了,“若是闷得慌,就下楼去走走,透透气。”
谢晚叹了一口气,从茶水间出来,看到霍尘绝背对着她坐在病床边,和谢棋章聊天,他背挺得直直的,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照开他的身上,却让人感觉不到半丝暖意,反而让谢晚觉得心头一凉,胸口越发堵得慌。
谢晚想了想,还是走出了病房,往走廊那头走去。
傅宴初就像一根刺,让谢晚如鲠在喉,也深深扎在霍尘绝的心里。
谢晚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走路都有点心不在焉,在走廊转角处拐弯时,冷不防撞到一个男子的身上。
她吓了一大跳,正欲抬起头来说对不起,却冷不防听到头顶传来一阵笑声,那人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就把她往怀里带,清朗的声音像是从舌尖绕了一遍,黏黏糊糊地叫了一声,“晚晚。”
谢晚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出来透透气,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