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说书人老马提点的申公豹又重新遁出城外,几日后,果然在城郊西山之上的一处破庙当中,找到了自己的结义兄弟费仲尤浑!
城郊西山之下,原本坐落着百十来户的一处小村庄,后因此地位置过于偏僻再加水利不便,绝大部分住户已经搬走,而山腰之上的那座山神庙,也自然而然香火凋零破败不堪。
推开山神庙仅剩下半扇的大门,就见着四面镂空雕花的窗户千疮百孔,精心切割打磨的地砖被人偷偷撬走,神台之上香炉不再,烛台东倒西歪,而那原本应该位居正中,披红挂绿的山神像被人拖倒砸在地上摔断一条右臂。
一位膀大腰圆满脸污秽,却仍旧遮掩不住那两腮横肉的乞丐,正就着地上堆积的柔软麦草,脑袋耷拉在山神像小腹位置呼噜震天。
而多日不见的费仲,此刻正身着一件,不知从何处捡来,满那是补丁还不甚妥帖的粗布麻衣,抬手之间线头断裂的袖口当中,就看那虱子跳蚤顺着衣角缝隙爬向裤腿。
视线一转,再看那尤浑,经过这两个多月的历练,原本好似冬瓜一般臃肿的身材也消瘦下去不少,乱糟糟的头发都能被直接当成鸟窝。
只听那满脸横肉的恶乞打了个转身,嘴里边嘟嘟囔囔不知道正在说些什么,可这坐在地上的费仲尤浑,如是被钢针扎了屁股般从地上一跃而起,继而轻手轻脚的走上前来,熟练的开始替其揉肩捏腿。
那仅剩半扇的庙门被推开,费仲尤浑二人下意识抬头看去。
也不知此二人到底在这段时间吃了多少苦,待瞧清来人模样正是前来搭救自己的四弟申公豹之后,霎时间,眼泪如是断了线的珠子般,稀里哗啦掉个不停。
而口中自称面对生活要百折不挠,时刻准备大展宏图的尤浑,顾不得擦掉那冲刷着脸上污垢的泪水,嘴角颤颤几下泣不成声。
最后还是那本就被姬旦薅掉大半,这才刚刚养起来,结果遇人不淑,又被这群乞丐揪到七零八落的山羊胡,急促在胸口起伏不下,低声哽咽道:“贤弟,你咋才来捏!”
而与之反应过来的还有山神庙中其余十数位乞丐。
平日里他们以恶乞为首,好吃懒做欺软怕硬,组成一个小团伙能偷就偷,能骗就骗,即便为此挨上一顿打也在所不惜。
有时遇到落单路人,看其神色良善着实可欺,便会瞅准时机一拥而上,抢夺钱财不说,见其反抗,还要围殴毒一顿这才作罢!
此刻见这申公豹孤身前来,又是一细皮嫩肉瘦的跟个麻杆儿的主,想必定是一位初入江湖的雏鸟,听过他们的名头,结果一时间头脑发热想要做那为民除害的大英雄!
到最后名利双收,说不定还有那佳人芳心暗许,素手研墨红袖添香!
十余位乞丐放下手中活计,从地上站起身来,彼此眼神交流,很默契的从腰间抽出麻绳,木棍,石块,纷纷围堵上来,随即又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齐刷刷倒飞出去。
接二连三撞向地面,如同下饺子般的声音,惊醒了正在午休养生的恶乞。
一骨碌从这麦草之上爬起身来,见自己小弟悉数铩羽而归,顾不得骂上一句废物,抬头看向申公豹:“小兔崽子,居然敢找我们的不痛快!”
而申公豹满脸无辜道:“是他们先动的手!”
别管谁先动的手,自己要不再小弟面前找回场子,怕是这个老大,也就此做到头了。
满身肥膘两腮横肉的恶乞大吼一声:“敢伤我兄弟,你活腻歪了!”
随即抽出一把大自然附魔过,上边满是铁锈,被砍一刀绝对破伤风的菜刀冲上前来,却被申公豹一记侧身闪过。
五指蜷曲似是鹰爪一般,抓住前者肩膀指甲扣进皮肉当中,顺势往下一拉分筋错骨,整条衣袖瞬间破碎。
而恶乞只觉臂膀之上一阵麻木感袭来,瞬间遍布半边身体,失去战斗能力,被随手一甩撞向墙壁,半天爬不起身。
又有几根木棍一左一右横扫过来,却正是受伤不重,又想着趁机偷袭的几名乞丐,却被申公豹两手一钳握在掌中,双臂发力瞬间抖动木棍。
突如其来的抖动之力从木棒传递到乞丐全身,此二人还未来得及诧异,这瞧起来麻杆儿一样的年轻人,怎会有这样大的力气的时候,两根木棍已经从自己震裂的虎口当中被直接抽出,然后瞬间易主。
“嘿嘿!”那两位乞丐勉强一笑正要认怂,然后想着瞅准时机从背后抽闷棍的时候,却被申公豹手中木棍挑翻在地,随即胫骨之上传来一阵剧痛,几人龇牙咧嘴抱着小腿惨叫连连。。
自己老大一招败北,偷袭又没有得手,这群只会虚张声势的一群乞丐极为油头滑脑,一个个从哪里摔倒,就从哪里躺下。
一时间,揉肚子的揉肚子,抱头的抱头,求饶的求饶,全部躺在地上,鬼哭狼嚎开始卖惨。
呆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费仲尤浑二人,此时见形势一边倒,这下也止住哭声。
见这群往日骑在自己头上拉屎撒尿的乞丐,当下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心头的愤怒。
捡起掉在地上的木棒,我费仲的小本本上,那可是都记得清清楚楚,一个个都给老子排好队,谁都不能放过。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