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用的都是炮制的最好的药材,结果价格比市上同类疗效的药丸要便宜了将近一半。
灵素笑道:“原也是想为那些些吃不起药,治不起病的平民百姓做些什么,这才想起来制些常用药丸,因此我本也没打算指望这些药赚钱,但要是打开了名气,哪怕利润再小,可量在那里,倒也不怕真不赚钱,何况不是还有两种极昂贵的药丸吗?靠那个赚钱就好。”
听她提起那两种药,伊掌柜不禁嘴角一抽,很是无语。
但那种药吧,要说赚钱,那肯定是赚钱的。
能让陈太医松嘴收徒,还收的那么高兴那么大张旗鼓,小姑娘不简单啊。
反正药效好不好的,现在他是看不出来,但小姑娘镇定如松的气派,他是看出来了。
事前陈老爷子就和伊掌柜的谈过药丸的价格定位这件事,而灵素对药价又如此坚持,伊掌柜便不再多说。
反正他们医馆的利润是有保证的,至于小姑娘赚不赚钱,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不想灵素还提了要求,在进货价格没有变动的情况下,未经她同意,仁德堂不得对她所制的任何一种药丸的售价进行变动。
仁德堂想了想,只要灵素给他们的进价不加价,那么零售价能不能随时变动,都不会影响医馆的利润,便同意下来。
灵素见伊掌柜很好说话,便笑了起来:“多谢伊掌柜的支持。”
伊掌柜摆手:“是姑娘医者仁心,虽说我们开医馆,是要盈利的,没盈利这医馆也就开不下去了。可从医者,谁不想为老百姓做些什么呢?姑娘有此心,我们医馆自是要支持的。”
灵素笑道:“伊掌柜对我提出的条件皆痛快答应,我自也不会叫仁德堂吃亏,因此我决定,伊掌柜不必付全款,先给我一半款项,尾款等药丸售出,第二次进货时再付,一年内皆依此例。伊掌柜以为如何?”
当然好呀,如此这般,相当于一年之内,小姑娘一直有一批货款押在他这里,这意味着,仁德堂在与她合作的药丸生意上,是永远都不会亏钱的。这完全是解决了后顾之忧嘛。
对医馆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弊。
而对灵素而言,不过是压了一批货款而已。两次交易后,这些积累的货款,她就能赚回来了。所以压根儿不用在意这一点货款的事儿。仁德堂除非要关门倒闭,否则以仁德堂的行事风格,是绝不可能贪了她那份货款的。
细节商定,两人便拟了契书,灵素相信这些药以后只会越卖越好。
然而就是卖的好也没用。灵素叹了口气。
如今药都是她一人所制,能做出来的药丸,量就那么点,委实不大。
送走伊掌柜和寄奴,灵素找了兄妹们来商议,看看怎么解决人手的问题。
找外人还得防着,毕竟家里情况有点特殊,按理说就她们家现在的经济条件,买几个下人不是问题,可无论是猴哥,还是七寻、灵素,压根儿就没有想找人伺候的想法,都是自己动手非衣足食的行事风格。
而灵玉和公玉明溪则是因为家中的秘密太多,有外人在不方便,因此也没提起雇佣或者买下人的事。
要守住药方,找外人肯定有风险,其实就就他家这个情况,哪怕买签了死契的下人回来都不合适。
再则,且不说自家人的秘密不能叫人发现,只说住的地方,就这三间草屋,那买了人回来,暂时也没地方给人住的啊?
公玉明溪便道:“等明春咱们建新宅时,多建些房舍,把咱们自家人生活的地方和仆人分开,如此既不怕来了人没地方住,对咱们一家人影响也不会太大,界时再买人也不迟。”
七寻听到“买人”这两个字,感觉有点不适,对她而言,把人当成商品买卖,有点冲击三观。这真的触碰到她的底线了。
即便随遇而安,到哪个山头唱哪个歌,但有些底线也是不能丢弃的。
你不能嘴上说着我热爱自由平等并以曾经生活在那个时代为荣,一转眼成了特权阶级,就把人口买卖当成天经地义,还说世情如此我们不应该挑战社会规则,仆人有点自我意识和想法你都觉得他不够本份不够忠心就应该生死系于主人你,为你疯为你狂为你咣咣撞大墙后,你还一脸恬不知耻的表示相比本地土著我对他们已经够好了,这都踏马的都是什么混帐逻辑!
上辈子她家那么富有,也不过就是雇用保姆和生活助理,不住家的,人家到点就下班,对个人生活的渗透其实不大,彼此都有留有足够的空间。
七寻知道,娘也罢,三姐和五妹也罢,和她生活的时代不同,接受的教育不同,形成的价值观念不同,对事物的认知自然也不同。
尤其是娘和小五,出身顶级豪门,过的本来就是奴仆成群的生活。对她们而言,买卖人口和买卖首饰衣衫一样再正常不过。
她们天生就是那样活着的,这不是她们的错。
至于二哥,曾经的人家,物种都不同嘛,不可强求。在他眼里,可能人和路边的草,树洞里的蚂蚁没有任何区别。
但自己也没有错。
这一刻,七寻突然有点寂寞。
虽然两世为人,寂寞这个小妖精拜访她的时间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