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姑娘,你在哪里啊?” 莲香的声音适时传来,余笙歌揉揉被强光刺得流泪的眼睛,连忙从停尸台上跳了下来,道了句:“莲香,我在这里。” 于是莲香循着亮光和声音,拄着个棍子,从门外进来,见到这一屋的尸体,整个人被吓得后退一步,乔朝齐伸手去扶她,这才没有摔倒。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那邓枫将剑收回,又将烛台放下,退到乔朝齐身后,问二人道。 莲香手忙脚乱站好,道:“我本就是浅睡,醒来发现姑娘不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便急忙出来寻找。” 说罢她目光转向余笙歌,同样疑惑道:“姑娘怎么来了这停尸房?” 邓枫终于逮着机会,狠狠冷哼一声,对余笙歌道:“你一介女流,来这停尸房作甚?大人,我看这女子行踪诡异,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乔朝齐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投向余笙歌,似乎在等她解释。 这京兆府不比乔府,她如今莫名进入这停尸房,事情说大不大,但也说小不小;若是没个合理的解释,怕被乔朝齐视为什么别有用心之人,赶出乔府。 更严重的是,完全可以治她个妨碍公务之罪,关进大牢里呆几天。 余笙歌大脑飞快转动,但书中描写,乔朝齐聪慧过人,自己同这许远八竿子打不着,此刻就算是想出个什么完美的理由,日后也定会被识破。 倒不如略去不能言说的地方,起余部分如实相告。 于是她抬起头来,眼角的泪痕还未完全抹去,但直视乔朝齐,特意换了称呼道:“少尹大人,白日里听那掌柜的说,许公子是在房间内被淹死的,我有些不信。” 莲香嘴长得老大,被余笙歌这句话惊到:“姑娘,您是来这找那死人尸体来了?” 邓枫则是嗤笑出声,觉得这女子的理由实在是蹩脚可笑,他于是追问道:“这和你钻进裹尸布下有何关系?” 莲香的嘴长得更大了:“姑娘,您还钻到这死人盖的玩意儿里了?” 余笙歌便低着头回答邓枫道:“只听得脚步声,并不知道是谁过来,怕被责骂,又给少爷带来麻烦,这才慌不择路。” 说到最后还没忘记低俯做小,试图在乔朝齐这落个讨好。 乔朝齐没有立刻说话,但表情有了些变化,像是在思考余笙歌言语的真实性。 邓枫知他少尹大人心软,连忙道:“大人,这女子一听就是撒谎,她看这尸体干甚?难不成她还会验尸破案?您……” 后面的话被他咽了下去,因为他看见乔朝齐走到许远的尸体旁,抬手将白布掀开,然后又吩咐自己道:“将烛台全部点燃。” 他愤愤地看了眼余笙歌,终究还是领命去点燃烛台。 四角的蜡烛被全部点亮,将整个停尸房照得光亮异常。 余笙歌咬着嘴唇瞪大了眼睛,因为她注意到,乔朝齐身后的那面墙上,挂了一行各状各异的刀具,自大到小,排列整齐。 精巧程度几乎接近于现代的法医器具。 乔朝齐的声音将她的注意力唤回,她听见他道:“常姑娘不是要看许远吗,就在这里。” 余笙歌闻言下意识迈步,走过莲香时,被她拉住了衣角,小声道:“姑娘,你还真去看那死人啊,多瘆人。” 乔朝齐都亲手帮她掀开盖尸布了,她能不看吗? 余笙歌拍了拍莲香的手,表示没关系,然后向许远的尸体走去。 此时这人的周身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只见他脸部浮肿,但四肢并未肿胀,只是表皮褶皱得厉害,还有些发白,四肢露出的地方隐隐有尸斑浮现,但并不均匀,胸前有个看着吓人的红痕,但伤口不深,周围也少尸斑。 余笙歌细眉微蹙,仔细回想书中交代的、关于许远死亡一案的具体情况,一点点将看过的书中描写和面前这具尸体对上了号。 似乎有些诡异,又似乎没有变化。 乔朝齐还在等着自己回话,邓枫更是目光灼灼盯向自己,余笙歌只得将自己的担心先暂且放在一边,集中注意力在这具尸体上。 她脑中忽忆起莲香同她分享的身世,以及乔朝齐那句——“都是没娘的孩子。” 余笙歌灵光一现,顿时心生一计: ——乔少尹,我也没娘啊! 下一秒,乔朝齐便看见这女子扶着停尸台的边缘,声音仍旧是是柔柔弱弱的,不像是在观察尸体,倒像是被害死了丈夫的苦命新娘,在为家人悲痛鸣冤。 他听见她说:“少爷,这许远不是被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