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跪着,还得手举着茶跪着? 那待会是不是还得挑她姿势的问题,若是跪累了手支撑不住,姿势不标准了,就是冒犯夫人,对夫人不敬? 你这花样可真多啊! 她抬头去看那青烟,见这人还是那副样子,微微养着头,眼神居高临下看她。 不像是为了主子办事的丫鬟,欺压新人这事上倒是挺真情实感的。 金子、金子、金子! 余笙歌只得默念着半月后的金子,这才竭力抑制住想要踹青烟一脚,然后冲进房中和二夫人鱼死网破的冲动,站起身来去那桌边,倒了杯茶持着,然后重新跪好。 莲香脸上担心更浓,她在乔府做事,自然也是被罚过的,知道这举着杯子下跪,比单单跪下更要累得多,于是从心疼自己陪主子跪着,变成了心疼对方胜过自己。 或许是怜她同自己一样举目无亲实在可怜,又或许是知她不过是这乔府中的过客,很快便会离开;莲香并没有将余笙歌看作陌生人、或是主子,反倒是姐妹的成分更多些。 余笙歌亦然。 毕竟她心中本就没有什么主仆的观念,莲香在她眼中,除了姐妹,主要被她看作“新手大礼包”——作为可以信赖的好姑娘,告诉她许多信息。 她端着茶在心中数数,决定跪个五分钟吧。 她垂着眼神默念:“1、2、3……” 结果显然高估自己,腿上还好,虽然鹅卵石硌得不舒服,但还不至于疼,只是那双臂——还没数到100,便已经酸痛得举不动了。 她一个没端稳,杯子一斜,洒出了些茶水,不过举了几十秒,茶还是烫的,被洒到茶水的皮肤瞬间红了起来。 但余笙歌忍住了,没有动。 她下意识看向青烟,果然如她所料,这丫鬟眼中闪过一丝嫌弃,然后出言讽刺道:“姨娘可要小心些,若是茶水撒完了,您拿什么敬给二夫人?” 我拿你的狗命敬! 余笙歌在心中怒骂一句,再也忍耐不住,双手一抖,那杯茶直直泼向青烟。 青烟毫无防备被烫到,衣裳处还好,但手背也被烫到,于是慌乱大叫一声——“啊!” 余笙歌摆出一副跪不稳的虚弱模样,整个人装作晕晕乎乎倒向地面,但不等完全倒下,又忽然大叫道:“老爷,您怎么在这?” 这话一出,把几人都吓到。 莲香最先反应过来,去扶余笙歌道:“姨娘,您怎么了,您可别吓莲香啊,哪有老爷?” 原书中,余桃是疯了的。 她本想忽略这个剧情,在乔府隐忍完这些日子,但现下来看,偶尔还是疯了的好! 余笙歌站起身来,腿有些麻,开始试图扶着莲香走几步,但觉得太慢;索性直接将莲香推开,整个人倒在地上,径直爬向青烟。 一边爬,一边还不忘大喊着:“老爷,您听我说,您死真的不是我的错啊!您昨夜来找我不是已经说通了吗,今日怎么又来了?” 青烟哪里见过这架势,老爷昨日刚死,死得又瘆人,府中更是传言,老爷是被那假道士给骗了,所以才误打误撞,冲喜不成,反而把自己克死了! 那假道士的房间又空无一人,活活一副畏罪潜逃的模样。 此刻这新姨娘这副模样,莫非是老爷真的来找她报仇了? 青烟脸色发白,她转身想跑,余笙歌却已经爬了过来,将她一把扑倒在地。 她眼睛睁得极大,几乎要瞪出来,昨日哭了一回,今日有些经验,倒是使劲一瞪一挤,就把眼泪挤出来了。 于是她惊恐落泪,死死按住青烟道:“老爷,真的不是我害的您,算命的是说过我有克夫命,但是我也是被您逼的啊!您去找那个骗了您的人,别来找我行吗?” 周围有丫鬟想过来,听见余笙歌这么一句话,顿时都定在原地,一个个你推我我推你,就是没人上前。 莲香则是真的被吓哭了,她抱住余笙歌,不停道:“姨娘、不,姑娘,你怎么了,你快清醒过来啊!哪有老爷,没有老爷啊!” 动静越闹越大,夹杂着女人的嘶喊声和哭声,倒真像是叫魂一般。 于是二夫人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莲香抱在余笙歌身上,余笙歌目眦欲裂,眼睛通红,还不停流泪,嘴里不断喊着昨日刚死的老爷。 最下面的青烟被压得出不来,她眼里满是惊恐,大喊着——“老爷您看好,去找害死您的这个人,和青烟我无关啊!” 见到二夫人,更是像看到救兵般,大喊道:“夫人,您快和老爷说,青烟和他的死没有关系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