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欺辱她的赌鬼大哥,她想,或许是上天派她来救这个同她一样可怜的女子。 这本书,她是看过的,所以她相信,她亦可以做到。 这是上天赐予她的第二次生命,所以她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舒服,活得自在,活得畅快而肆意。 她想,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余桃也穿越到她的世界,用她的身体换了一种方式生活。 她希望她也能活得幸福。 昨夜本就没睡够,迷迷糊糊的,余笙歌又靠着轿杆睡着了。 直到有人拍着她身子唤醒她: “新娘子,还不快醒醒!“ 她睁开眼睛,见喜婆已经伸手进轿帘中扶她,于是连忙将红盖头盖好,然后扶着那只胳膊下了花桥。 按理说纳妾只能走侧门,不拜天地、父母,只向正妻磕头、敬茶。 但乔夫人多年未有所出,又逐渐对乔老爷心灰意冷,所以久居佛堂,今日并未露面;乔老爷娶常铃儿又是生着冲喜的心思,所以余笙歌今日除了不是从正门入府的,其他礼数倒也算得上周全。 仍旧有喜婆迎接,仆从恭候。 余笙歌低着头从盖头的下面缝隙处看着脚下,一上午的颠簸让她又累又饿,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才能踩着那喜鞋走得安稳。 她跨过火盆,跟着喜婆的指引走进大厅。 红盖头遮挡住视线,她只见了个大腹便便的下半身,戴着朵红花,发出令人恶心的笑声——想来便是那乔老头了。 随即,一只满是皱纹的手急不可耐地从喜婆手中接过她的手,不忘摸来摸去。 余笙歌差点吐在当场。 她强压下抑制不住的恶心与怒火,在心中安慰自己道:马上就是个死人了。 司仪的声音传来,省去了前面正妻拜天地和父母的流程,只留下最后一步:“夫妻对拜!” 余笙歌同时在心中倒数:“三!” “礼成!” 伴随着爆竹的响声,红盖头之下,余笙歌目光阴沉,继续默念道:“二。” 她看着那个大肚子凑近过来几分,又来抓自己的手,余笙歌盯着地面上的鞋,忍着想重重推倒他的冲动,只微微推了下。 小小的推据只当是欲拒还迎的情绪,乔老爷心情大好,顺着余笙歌的力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脸上肥肉四横的笑容忽戛然而止。 穿过来的前夜,余笙歌才刚刚看完这篇小说,穿来后又仔细将书中内容细细回忆了一遍,因而她记得清楚,书中描写,礼成之后,乔老爷暴毙于厅上。 红盖头之下,佳人嘴唇上下阖碰,念出最后一个字:“一。” 乔老爷抬手去捂心口,然后嘴角开始溢出白沫,不等周围人上前擦拭,他便一口鲜血喷出! 肥硕却虚弱的身躯再也承受不住,乔老爷整个人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脑袋一歪,没了呼吸。 血液从七窍之中争先恐后地流出,染得他眼眶发红,像只吓人的鬼。 厅堂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之声,余笙歌在盖头下终于瞥见那只无力垂下的脏手,像是枯萎的树枝,再无颜色。 呕吐物混着淡淡的血腥气传来,肚里空空的她开始反胃酸,难受得厉害。 于是在一片混乱中,余笙歌坐倒在地上,先是捂着胸口缓了半晌,然后右手灵巧地爬上身后桌上的盘中,攥了一小把蜜饯。 借着头上红盖头的掩护,她将蜜饯塞进嘴里,两颊鼓鼓,活像只仓鼠。 身旁是刚死的乔老头,余笙歌默默吃完半盘甜度适中的蜜饯,胃里舒服了许多,周遭也终于逐渐安静下来。 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