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落下。
那一刹那,如春季到来的第一缕微风,拂面撩人,吹走所有的寒冷与阴霾,万物复苏,绿茵盎然,百花齐放,彩蝶纷飞。
阳和启蛰,品物婕春。
金色的浩然正气于俊瞳中一闪而逝,叶珩难掩心中的喜悦,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一语惊风起,风未平,而变化再生。
就在这时,最怕生的历砚弱弱地开口:
“大…哥哥!
我不懂什么是好人,也不懂什么不是好人。
我只知道,你是和我一样的人。”
历砚出生就天然痴呆,学习能力更是弱于常人数倍,普通人记住一句话,只需数分钟即可,而他却要花费数个小时才能记住,有时更是要花费一天的时间。
因此,他的父母对他十分的嫌弃,乃至厌恶。
最后,更是狠心将其赶出家门,永不相认。
可是历砚的话却直击叶珩的内心,在别人耳中,也许只是一句可有可无的“普通话”。
然而,对叶珩这个行君子之风,悟圣人之道的书生不一样,非同一般。
在五个孩童疑惑不解的目光,以及林思墨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叶珩忽然如同枯木般陷入死寂,又如同老僧禅定打坐般。
少恒他们刚想开口,就被林思墨打断,示意五个孩子保持安静。
少宇、少恒、阮千芸、阮瑀和历砚虽然不懂为什么,更不懂发生了什么,但爷爷的话,他们自然得听。
整个破败的小木屋顿时陷入安静之中,却能清晰的听到北风呼啸,树枝压折的声音。
林思墨和五个孩童们惊奇发现,自己待在小木屋里,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寒冷,甚至还感觉暖洋洋的。
五个孩童不懂,现在的他们自然也不需要懂,可林思墨知道,这一切都是叶珩的缘故。
妙言至径,大道至简。
恍若隔世,一语惊醒“梦中人”。
叶珩的心灵达到前所未有的平静,空灵,一瞬间,天地万物皆如明镜般清晰透彻,倒映在他的内心深处。
内心深处的心结早已破灭湮消,叶珩体内更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浩然正气开始自行崩塌,解体,粉碎,消亡,寂灭……然而又在一瞬间,复苏,涅盘,蜕变,重组,升华,极致,凝聚,完美……
浩然正气从原本的金色变成“无色”。
“无色”并非无色,而是众生色,只要叶珩想,浩然正气都可随意变为众生中的任意颜色。
“人可以不是圣人,但圣人必须是人。”
叶珩如梦初醒,整个人的气质更是超凡入圣,超凡而不脱凡,亦不脱俗。
“无色”的浩然正气充斥着整个小木屋,却不外泄。
在林思墨和五个孩童的眼中,浩然正气呈现不同的颜色以及写照物,这是他们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产生的颜色和写照物。
少宇眼中出现一个金色的太阳,正大光明,他不由惊呼道:“好大的太阳,还是金色的。”
“不对!不对!明明是白色的月亮。”
少恒立马跳出来反驳道。
“我怎么看到的都是花,各色各样的花?”
阮千芸小跑至林思墨身旁,问道。
阮瑀眉头紧蹙,他的眼中却是倒映着一个女子的身影,这让他一时不敢开口。
而胆怯,怕生的历砚眼中一片朦胧,仿佛被无尽的迷雾,而迷雾中却有着一条阳光大道,只不过被迷雾笼罩,根本无法看清。
作为他们的爷爷,林思墨眼中却是十分昏暗,隐约看见一盏孤独的烛火。
微弱的火光试图照亮黑暗,温暖黑暗,可每一次都被无尽的黑暗阻挡,吞没,好似他的一生。
气息一收,叶珩又恢复之前的样子,不过有着些许不同,若不细察,连高深的修士也难以察觉到。
他的目光看向小木屋外,一道书生身影映入他的眼睛中。
刚离开的顾平生去而复返,出现在小木屋外。
叶珩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了。
老远,老远,他就感受到叶珩气息波动的变化,没有任何思虑,又赶了回来。
看到有陌生人到来,少宇五个孩童立马躲到林思墨的身后,露出一个脑袋,紧张地看向门外的顾平生。
“我是不是不该来?”
顾平生见状,喟然长叹道。
叶珩莞尔一笑,无视顾平生的长叹,向孩子们和林思墨介绍并安慰道:“林兄!孩子们!不用害怕!不用担心!
这位是我的朋友,好友,名叫顾平生。”
林思墨眼中一惊,他曾经也是一名书生,可奈何天不遂人愿,沦落至此。
近些年,他经常从路边的百姓口中听闻顾平生的传奇,自然也猜测到了眼前的顾平生就是百姓口中的顾平生。
林思墨连忙拉着孩子们,来到顾平生的身前,跪拜道:“贱民拜见顾大人。”
少宇、少恒、历砚、阮千芸和阮瑀不明白为何要跪,但爷爷跪了,他们自然照着样子做。
可当他们的身体就要跪下时,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不让他们跪下。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