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对待叶珩也是十分客气和礼貌,听到叶珩的话,十分大方地取来一只酒杯,满上,随后递到叶珩的面前。
叶珩欣然一笑,端起酒杯,轻放在鼻间,轻嗅。
清凉甜美的菊花香与醇厚的酒香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芳香四溢,沁人心脾,他的脸上不由露出十分享受的表情。
低眉看去。
淡淡的金秋色,隐约有着菊花在杯中飘荡,绽放。
轻握酒杯,叶珩略有所思,小嘬一口,目光看向街道上的灿烂菊花,脑海浮现一首诗,侃侃道出。
“前有大儒题名,店家又如此大方。
小生若无表达,岂不辜负了这玉液琼浆?
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泛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一觞虽独尽,杯尽壶自倾。日入群动息,归鸟趋林鸣。啸傲东轩下,聊复得此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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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叶珩从辞青小居中走出。
刚刚,他从辞青小居的店家口中得知,为店题名的大儒还在这重九城内。
这让他不由地期待起来。
一番交谈之下,他成功的得到了那名文人大儒的姓名:程江哲;住处:一品竹。
叶珩见过的大儒不在少数,其中就包括孔文轩的父亲:孔国华。
孔国华的大儒之名在整个大秦王朝那都是响当当的,叶珩也是因为孔文轩的缘故,才有幸见过。
从辞青小居的店家口中得知,这位文人大儒居住在重九城已经有五十多年了。
以前经常有豪门大族,皇室子弟亲自登门拜访此人,可却都被其一一拒之门外,不得见一面。
峰回路转,叶珩停留在一座竹楼前。
一品竹就是眼前的竹楼小屋。
眺望其中,一名身穿白衫长袍的老者静坐在桌子前,儒雅大方。
“咚咚——”
叶珩抬起右手,轻敲几下门户。
见程江哲闻声望来,叶珩微微作揖,以示礼貌。
“进来吧!”
声音中带着一丝沧桑,程江哲说道。
叶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走了进去。
走进竹楼小屋,他才看见程江哲在下着棋,只不过对面的位置却是空无一人,似乎是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
来到棋桌旁,叶珩再次揖礼,说:“小生叶天行,拜见先生。”
程江哲仰头看了一眼叶珩,摇摇头,说:“你不叫叶天行,名叫叶珩,亦是身死之人。”
叶珩脚步半退,内心已然惊起滔天巨浪。
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人能一眼识破自己的身份。
神念涌出脑海,立马朝程江哲查探而去。
普通人?
不对!
这是……自废修为?还有残留着一丝金丹境的气息。
叶珩有些难以置信。
踏入修行一途,也就意味着长生,自由,逍遥………
因此,无数人趋之若鹜,云霓之望。
而眼前的程江哲倒好,自废修为?
一旦失去修为,修士的身体和普通人并无差别,可能还会变得更差,生命自然也不会超过一百之数。
叶珩看着程江哲的模样,外表上看上去精神矍铄,神采依旧,然实则已经是枯骨之余,风烛残年了。
程江哲的眉宇之间更是有着几缕死气时隐时现,这是大限将至的征兆。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换旧人啊!
看来叶小友是知道了老生这一副苟态。”
程江哲抬起右手,指了指对面空闲的位置,邀请道。
眼含不解,惊诧,但叶珩还是拱手一礼,坐下。
“小生心生疑惑,还望先生为吾解惑。”
叶珩低眉看向棋盘,黑白各占一方天地,星罗棋布,异形纷繁,不过黑子一方仿佛即将陷入死局。
目光轻移,叶珩淡然一笑,原来自己所在的位置就是持黑子方。
脑海中,神念立马幻化成千上万座棋盘。
黑子在同一时间,落在不同的落子点上,白子相继而下……
数秒钟后,制胜之法已然了然于胸。
程江哲点点头,似认可,似赞赏,缓缓开口:“不急!不急!
叶小友行非常之法,以身走四方,布局天下道。
红尘百态,人生多变,生离死别,悲欢离合,情难自已。
老生自愧不如也。”
叶珩摇摇头,抬起右手,伸进棋子罐,双指一捏,举起,说:“程老先生秒赞了!”
“砰!”
黑子落下,却是满盘皆输。
叶珩并没有行制胜之法,而是落在必输落子位。
同时,他也发现了,这副棋局内有规则之力流转。
这也表明了,程江哲对棋之大道的领悟程度已经达到了规则的地步。
要知道程江哲未废除修为前,不过才金丹境,这是妥妥的跨境界领悟规则,其天赋之妖孽亘古少有。
程江哲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棋盘。
“红尘气,催人老,百年不过窗间过马。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叶小友这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