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国
后宫所有的妃嫔都知道,皇后敖梓如今已经失了君上的宠爱。
如今,圣上的心头好,是原先跟在君上身边的绿梧姑姑,如今的皇贵妃娘娘。
那日,君上从狩猎场回来,便将自己关在了风合居里头。
众人都以为是君上是因为离宫了许久,想念住在风合居里头的那位姑娘才会如此,心里头虽然是酸涩,眼红于那位齐慕姑娘能独得君上恩宠,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为了她,君上是连皇后娘娘都训斥过的。更何况她们这些本就算不上得宠的小妃嫔了。
可慢慢的,众人就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她们发现,风合居里的那位姑娘,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了。
在风合居里陪着君上的,只有绿梧姑姑。
后来,君上从风合居里头出来,第一件事便是册封了绿梧姑姑为皇贵妃,位同副后。
一时间,整个后宫哗然一片。
毕竟,君上后宫中,位居高位的女子,都是朝中重臣家的女儿。虽说绿梧姑姑深的君上信任,可毕竟是仆人出身,怎可以坐上皇贵妃的高位?
这对心高气傲的皇后娘娘来说,不是给她难堪么?
大家都在等着看皇后娘娘会如何应对,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皇后娘娘对于这样连旁人都觉得难堪的事儿,没有丝毫动静。
于是,大家的心里难免泛起了嘀咕,在这几日狩猎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位跟着一个狩猎的妃嫔才知道,狩猎场上曾经发生过一件大事。只不过,君上下了封口令,任何人不得谈论半句。
总之,绿梧如今一跃成了凌月国最为尊贵的女子之一,且君上十日里头,总归有七八日是留宿在她的风合居。
而皇后娘娘的中宫,君上从狩猎回来之后,便未曾踏足过一步。
敖梓心中不是没有想法,可她到底是心虚,又在狩猎场因为那名“刺客”的恐怖死状受了惊吓,自然是不敢对凌锐丰有丝毫的忤逆。
她只能无可奈何的忍耐了下来。她想着,凭借她父亲在朝中的势力,君上总归是要忌惮的。
到时候,等他的气一消,她还是凌月国后宫中说一不二的皇后娘娘。届时,她第一个就要拿绿梧立威,重塑她皇后娘娘的威严。
更重要的是,如今齐慕那个贱人已经不在皇宫之中,那么这笔账就算到绿梧头上来吧。新仇旧恨,她要一并讨回来!
只是敖梓并不知道,凌锐丰已经逐渐的瓦解了敖广在朝中的势力,凌锐丰的亲信,已经完完全全的渗透进了敖广手中的这支军队之中。
而敖广,也是在这一次凌锐丰御驾亲征,根本没有征询过他的意见,便轻易地调动了他手中的军队,才知道了这件让他震惊地愣在当场,久久不能动弹的残酷现实。
他,因为帮着女儿做了那件事,已经彻底被君上被抛弃了。
而凌锐丰之所以没有处置了敖广,甚至连敖梓也依旧坐在皇后的宝座之上,是因为凌锐丰并不想背负上“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这样的骂名。
他毕竟登基的时间不算久,这不利于他收服人心。
总之,敖梓如今除了占据一个“皇后”的名头,其他一无所有。只不过,她自己还不自知罢了。
她每日,依旧接受这后宫嫔妃的晨昏定省,接受她们的叩拜,给她们训话,行使她为数不多的皇后的权利。
尤其是在君上御驾亲征的这段日子里,敖梓仿佛像是一只被扼住咽喉许久的翠鸟,猛然间松开了脖颈上的那只大手,贪婪的呼吸着权利的空气。
尤其是今日,因为一名后宫妃嫔身子不适,来请安的晚了些,便大发雷霆,治了她一个“不敬尊者”之罪。
可怜的小妃嫔,她实则是派了婢女在告假的,只不过皇后娘娘没有同意,她这才强撑着不适赶来的。
敖梓让人将她的鞋袜脱去,以二指宽的戒尺责打玉足,直到脚底渗出的鲜血能在白纸上印出完整的足印为止。以此来惩罚她“不敬尊者”之罪。
这是凌月国后宫中高位份的妃嫔惩罚低位份妃嫔的常用手段。
因为玉足通常被鞋袜所覆盖,不像是脸上那般能看出明显的伤痕,惹人注目;同时,又因着足底是要踩着鞋走路的,在受了责打之后,行走起来是钻心的疼,所以便成了后宫之中折磨人的惯常手法。
也是妃嫔闻之胆寒的刑罚。
那位身子不适的妃嫔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满脸苍白,流着泪不住的求饶:“皇后娘娘饶命,臣妾再也不敢了……”
可敖梓好不容易抓住了这样的机会,正是她立威的好时机,哪里会轻易放过。
她大吼一声:“都拿本宫的话当耳旁风吗?!还愣着干什么?行刑!”
就在宫人领命上前之际,坐在一旁从不曾多话的绿梧起身挡在了小嫔妃的面前。
她朝着敖梓行了一礼,开口道:“皇后娘娘,洁嫔今日虽说来的晚了些,可却也是事出有因。臣妾想替她像皇后娘娘求个情,暂且饶了她这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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