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祁柒没入水中的瞬间,紧紧得憋住了一口气。
炎热的天气让水的触感更显的冰凉,一时间她有些不太适应。
她扑腾了两下,闭着眼睛在四周摸索着,试图找到河底下的绳索和上面的滑轮。
祁柒跳下水的位置是事先做好标记的,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不难找到。
果然,就在她的手左右滑动的过程中,碰到了一根粗壮的绳子。祁柒一把抓了它,并且顺势找到了挂于绳索之上的滑轮。
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甚至是前期潜入围场的用以接应的探子都没有暴露了身份。
祁柒紧紧抓住滑轮,翻身向上,双脚蹬与绳索之上,在一蹬一驰间,滑轮沿着绳索朝河对岸快速的滑去。
河对岸,萧纳静静的伫立着,他时不时地看向对岸,又时不时地朝水面张望。
因为河太宽了,他没有办法看到对岸的情况,也不知道小柒究竟会在什么时候行动,所以他只有“等”这一个办法。
……
凌锐丰失去了狩猎的兴致,他带着绿梧回了营帐,面色阴沉地能像滴出墨来。
他强压着怒意,沉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绿梧跪在他的面前啊,禀报道:“原先的时候并无异常,君上赶去狩猎后,祁小姐与奴婢便待在原地没有动弹。可那时却突然间从侧前方极速射来一支利箭,直指祁小姐。祁小姐虽然躲避了过去,可她座下的马匹却受了惊吓,狂奔而去。奴婢一路追赶,可始终追不上她,再后来君上就赶到了。”
“刺杀?”凌锐丰眉间紧紧蹙起。
绿梧点点头,道:“若是奴婢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针对祁小姐而来的。”
“查!”凌锐丰对外吩咐道,随即就有人领命而去。
“她恢复了内力,你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么?还有,狩猎场中布下这样阵仗的机关,她显然是事先知晓的,她又是怎么与外头取得联系的?绿梧,你给本君一个解释!”凌锐丰怒目而视,眼中有火光在流动着。
绿梧确实是没有发现,她只能垂头请罪:“是奴婢失察,请君上责罚!”
对于君上,无论他要对她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绿梧,这是凌锐丰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事实上,对于绿梧,他并没有将她视作是一个普通的宫婢。
在凌锐丰心里,绿梧是他最信任的人。就像方才绿梧要不顾一切的冲入水中的时候,凌锐丰想也没想地就拉住了她。
“本君再给你一个机会,查清楚宫里的内应。若是再办不好这件差事,数罪并罚,绝不轻饶!”凌锐丰道。
“是!”绿梧领命出了营帐,牵过一匹马往宫廷的方向飞驰。
……
祁柒憋着一口气,尽可能的借助绳索和滑轮的力量朝对方游去,以减轻自己内力的消耗。
可即便如此,她也感觉不到气息在不断地流失,却流失的速度越来越快。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尽管河水涌入眼球的感觉让她很是不适,可她必须要看清楚她究竟已经游了多远的距离。
强忍着难受,祁柒仰头朝后方看去。很好,已经过了大半了。
这样的距离,即便她的身形暴露,凌锐丰应该也追不上来了。
于是,祁柒提起所剩不多的气息,一个飞跃浮出水面,带起了阵阵水花。
她借住绳索,足尖轻点于绳索之上,运起轻功朝对方飞去。
有了新鲜空气的吸入,她体内的气息也迅速地充盈了起来。以她的内力,加上绳索作为支撑,飞到对岸已经不是难事了。
看到河中一个少女的身影于水中飞身而起,萧纳眼前一亮,是小柒,她做到了。
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他紧紧地盯着她,一个心剧烈的跳动着,又警惕地盯着她的身后,生怕会出现什么差池。
祁柒拼尽全力朝对岸对去,只是提起的气息没有办法支撑这么远的距离,她只能再一次潜入水底,找准绳索的位置借力,然后再一次飞跃出水面。
如此一沉一浮间,祁柒离岸边越来越近,也看的萧纳胆战心惊。
每一次祁柒沉入水下,他都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还好,她终于是回来了。
当祁柒浑身湿漉漉地站在他的面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时,萧纳再也忍不住将她拥在了怀里,哪怕她浑身的水也沾湿了他的衣裳。
“对不起,这么久了我才将你找回来。”萧纳抱着她,低声道,声音中充满了愧疚。
祁柒没有说话,双手环住他的腰间,在他的背后扣住,嘴角带着笑意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她应该告诉萧纳,他不该来的。身为储君,这个身份不容许他如此任性。
可真的当她闯过了险境,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他时,祁柒很是欣喜。这是一种从心底萌发出的最原始,最本能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