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重新上了马车,萧纳还沉浸在方才的喜悦之中。
“她主动亲我了?“他不可置信地在心里问自己。
”是的,她主动亲我了。“心底里传来肯定的回答,萧纳的喜悦难以抑制地流露了出来。
萧雨卿坐在一旁,看着一边不断在唇边摩挲着,一边时不时的点头,一边还笑得跟一个傻子似的太子哥哥,满心的疑惑。
她与同样震惊的陆风璟对视了一眼,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要知道,从小到大,她从未见过少年老成的哥哥有过这样失常的神情,就像……
萧雨卿想了一想。对,就像中邪了一样。
陆风璟转头看向坐在萧纳旁侧,”一脸淡然“看着窗外的祁柒,问道:”小柒,你们……怎么了?“
他觉得小柒的表现也奇怪的很,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外头荒草丛生,侧脸上还能隐约看见些淡淡的粉晕。
祁柒听见声音,回过头来,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容,道:“没……没怎么。”
只是这语气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不对,方才肯定是有事发生的。”陆风璟的目光狐疑地在两人的脸上打转,似乎想要从他们身上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只是,还不等他想明白,外头便传来了侍剑的声音:“公子,前头的路马车走不过去了。”
萧纳这才将思绪从幻想中拉回现实。他撩开帘子看了眼,只见外头一片狼藉,对几人说道:“下来走吧。“
虽是有了心理准备,可真正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一幕还是让萧纳等人感到震惊。
这儿已经不能用狼藉来形容了,简直就是一片废墟。
马车前,七零八落木头,石头,还有许许多多被水浸泡过的家具横梗着,已经看不出道路原本的样子了。
放眼望去,整个村子已经不见了,屋舍、农田只剩下了被大水冲毁过的残骸,萧瑟凄凉。
“脚下小心。”萧纳嘱咐了一句,小心地踩上一块木板,率先迈步朝前走去。
残破的木板子,受到了压力,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仿佛在控诉着它的不甘。
终于,在萧纳再一次踏上一块看着还算完整的木材时,它终是不堪重负,从中间裂了开来。萧纳脚下没了支持,整个人往旁一斜,差点跌倒。
“小心。”祁柒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道:“你们都跟着我。”
说着,她走到队伍的最前方,解释道:“这些木板看着还算完整,可经过长时间的雨水浸泡,里头已经烂了,经不住人踩上去的力道的。”
她弯下身捡起一根还算粗壮的木棍,在身前的路上敲敲打打之后,才重新带着众人往前走去。
终于,一行人在一处地势高耸的地方停住了脚。
环顾四周,萧雨卿开口说道:“这里别说是人了,就是小猫小狗都不曾见到一只,哪儿来的瘟疫?”
瘟疫,虽是凶险,可若是要传播开来,也是需要条件的。最起码,得要有活物啊。
萧纳将萧雨卿的话听在耳里,双眼眯起。心里想着:看来,这里头还藏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再去那儿看看。”萧纳指向远处的河流,道。
这是一条宽广的大河,河水静静的流淌,偶尔有一些细小的波浪打向岸边。河岸上的堤坝,如今只剩下了残垣断壁。放眼望去,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沿着原来的堤坝往前走,一路都是些散落的水泥石,大大小小,横躺在地;河岸边,还能依稀看见一些还残留下来的沙袋。
“这些,应该都是村民们搬来阻挡大水的。”祁柒说道。
“就连堤坝都无法阻止大水的冲袭,这些又如何能够挡得住?”萧纳皱着眉头道。
“是啊。”祁柒有些意味深长,“可这是他们唯一能想出的办法了。这些,都是他们曾经试图想要保住一个家的证据。”
萧纳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场景:在倾盆大雨之下,村民们奋力地将一个个沙袋运往河边,顾不得是否摔跤,顾不得满身的污泥,只希望能够阻挡住侵袭而来的大水……坚韧却又无助。
他弯下腰,捡起一块水泥石头,稍稍用力,石头就在他的手中裂成了细细碎碎的小石子。他又看向那些残垣断壁,伸手轻轻一掰,从本就布满裂痕的堤坝上扒拉了一块下来。
他沉声道:“侍书,带一些回去。”
……
等到回了青州城,已经是半夜时分了。
这一路,萧雨卿被马车颠得浑身难受,一回来就回房休息去。
这几年,陆风璟也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许久未曾这么辛苦过,同几人打了个招呼也回去了。
厅堂里,只剩下了萧纳和祁柒两人。
萧纳并非不累,只是他心系百姓,满心的愤怒和心酸让他一时忘记了身体上的不适。
“自从得知青州、嘉州两地发生暴雨以来,我多少次敦促工部、户部,务必做好防护;每次我找他们来问话,给我的答复都是一切正常;我给他们拨银子,拨粮食,就是希望让百姓遭受到太大的伤害。可我不曾想到,竟然还会是这样。”萧纳的语气很是无奈,他不知道那些在朝堂上冠冕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