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将军府的众人大多待在府里头,享受这短暂的团聚。
八月末的一天,祁盛准备动身返回边疆。
镇国将军府的大堂里,薛言让管家摆上了丰盛的早膳,一家子人陪着祁盛用过之后,他便要启程了。
“盛儿,一路上辛苦,你多吃些。”薛言替他盛了一碗粥递给他,又往他的碗里夹了几块点心。
“娘,够了。”祁盛笑着说道。
“咦?怎么不等大嫂一起吃?”祁跃见桌上不见阿芙和铭儿,不作多想便开口问道。
因为,在将军府吃饭有一个规矩,必须是得一家人整整齐齐坐下后才会开动的。
“今日太早了些,铭儿还未醒,你大嫂在屋子里陪着他。”祁盛解释了一句。
祁跃点点头,转了话头说道:“大哥,要不你将我也带去边关吧?”
祁跃自小便对练功习武,带兵打仗很是着迷,时常偷摸进将军府的书房内,摆弄屋子里头的那个沙盘。
他很是憧憬边关的军营。
祁盛看了他一眼,说道:“家里有我和二弟参军就够了,你好好在京城待着,不要给家里闯祸!”
祁跃撇撇嘴,嘟囔了一句:“要论起武功来,你们还不见得打得过我呢。”
祁啸廷瞪了他一眼。要说起来这个儿子才是最像他的,性子勇猛而鲁莽,痴迷武功,于带兵打仗上也有天赋,真的是一个做将军的好苗子。
可是,一则他们家风头已经太盛,不能再出一个少年将军了;二则战场刀剑无眼,家里已经有两个孩子顶在前头了,剩下的就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吧。
一顿早饭吃完,祁珏拿出了一幅画卷递给了祁盛,道:“大哥,这是送给你的,打开看看。”
祁盛接过打开一看,竟是祁珏给他画的一幅全家福。画上头,是他在将军府的院子,阿芙抱着铭儿坐在树底下,小小的人儿笑的天真无邪,他的娘亲抱着他,温柔的看着他嬉戏。祁盛站在她们的身旁,嘴角带着笑意,目光满含深情。
这份礼物当真是送到祁盛心坎上了。要知道,此番回去,他最舍不得的便是阿芙母子,如今有了这幅画作伴,他在想念她们的时候也能看上一看,解一解他的相思。
“多谢四弟!”祁盛道了谢,小心的将画卷收了起来。
祁盛看向祁啸廷和薛言,道:“爹娘,儿子不孝,不能常常在爹娘跟前尽孝,如今还要将妻儿托付给你们。望你们万万保重身体!”
他又看向桌上的其他人,道:“各位弟弟妹妹,大哥不在家里,爹娘就交给你们照顾了。小妹,不要忘了大哥的嘱托!”
说罢,他端起手边的茶水,“祁盛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随即一饮而尽!
离别总是伤感的,祁盛的这一番话让众人心里头也不是滋味。这一次与以往太平了二十余年的日子不同,怕是会有一场大的动荡。祁盛的处境是危险的。
从刀光剑影中走过来的薛言,心里满是担忧,却也只能叮嘱一句:“家里不用你担心。万事小心!”
府外头,宝马早已经候着他的主人了,见祁盛出来,摇了摇尾巴。祁盛翻身上马,宝马发出一阵清亮的嘶鸣声。
祁盛对着众人抱拳,道:“保重!”
府里头,阿芙抱着铭儿远远的躲在一棵树后头,不舍的看着祁盛。她不敢出去,她怕自己忍不住的不舍会影响到祁盛的心境。
她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边关,她见识过凌月国三不五时的骚扰,听她爹讲过二十多年前那场战争,她一直都知道边关的危险。她不想让祁盛因为她们母子而分心。
“爹爹,爹爹……”小祁铭似乎也感受到了有些压抑的气氛,竟是哭了出来,对着门外叫喊着。幸好离得远,并没有惊动了众人。
祁柒与大家伙儿一道在府外送祁盛离开。以她的功力,自然是能感觉得到阿芙的气息,听到了祁铭的哭喊声。她相信,以大哥与他们母子的心有灵犀,自然也是知道的。既然他们都没有说破,她也只当作不知道就是了。
直到祁盛离开,众人回到府里,祁柒才朝依然定定站在那里出神的阿芙,喊了一声:“大嫂。”
阿芙回头来看着她,愣愣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祁柒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刚刚才停了哭闹的小祁铭,说道:“走吧,我送给你们回去。”
阿芙木然地跟在她的身后。直到回了院子,她将祁铭交给伺候的丫鬟,扶着阿芙在一旁坐下,说道:“大嫂,大哥先前交代过我,要让我好好照顾你和铭儿。其实不需要他交代的,你和铭儿是我们的家人,府里头的所有人都对你们好的。”
阿芙抬起头,眼神里已经由原来的不舍变成了担忧,她问道:“小柒,你老实告诉我,阿盛这次回去是不是会有危险?”
就如同祁盛先前说的那样,阿芙虽然什么都不懂,却有一种本能的直觉。
祁柒听她如此问,看着她认真的说道:“大嫂,大哥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军,危险时时刻刻的都围绕在他的周围,这一点你应该清楚的。
只是,若说边关是真真正正的战场,那京城便是无形的战场,这里虽然看不到刀光剑影,却暗地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