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江侯府的闹出的这番动静很快就传到了萧纳的耳朵里。
“殿下,淮江侯府替世子求娶祁小姐。”侍书得了消息,赶来报给萧纳。
萧纳此时正在画室,手执毛笔,沾墨落纸。脸上是一副专注的神情。
与以往单纯靠想象作画不同,如今的他已经重新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她。再做起画来就愈加的得心应手了。
“嗯?”听了侍书的话,他手中的笔一顿,一滴墨汁不小心滴落在纸上。
他皱起眉头,看着这幅已经快要做好的画,旁白处的这一滴黑色墨汁显得极其的碍眼。正如他刚刚听到的消息一般,是那么的刺耳。
他定定的看了半晌,怎么也舍不得撕了这幅画。微微的叹了口气,萧纳将画卷收了起来,放入桌边的一个长筒内。
长筒里头还收着好多幅以往做的画,都是这些年萧纳不是那么满意的作品,只是因为画的是祁柒,他不忍心毁了而已。
”什么时辰了?“他问道。
“回殿下,快到未时了。”
“走吧,去安寿宫。”他说道。
……
安寿宫,如今是萧国国君萧正焱休养的地方。
自从他将监国之职交给萧纳后,便搬到了此处。这里头的景致很是别致,假山流水,亭台戏阁,花间小径……平日里,萧正焱让戏班子唱唱戏曲儿,在小园子里散散步,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萧纳是不怎么愿意到这儿来的。不为别的,每次他一来,瞧着父皇这副悠闲的模样,他便觉得“难受”,这样的日子谁不乐意过?他如今又不是皇帝,怎么就忙成这样了?
安寿宫里,今日正巧淑妃在这儿。
“参见父皇!”萧纳走进戏楼,就见萧正焱慵懒地靠在软榻之上,淑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陪着他听戏。
“嗯?太子来了?”见萧纳进来,萧正焱笑着问道,心情颇好。
淑妃站起身来,对萧纳屈膝俯身行了一礼,说道:“见过太子殿下。”
萧纳微微颔首,伸出右手,手心朝上,说道:“淑妃娘娘不必多礼。”
总归是父皇的妃子,萧纳还算是给面子,问了一句:“娘娘可还安好?”
淑妃笑着回道:“劳殿下记挂,一切都好。”
“今日过来可是有事?”萧正焱问道。
“是。儿臣有一事要禀奏父皇。”萧纳说道。
萧正焱点点头,挥手屏退了台上还在吱吱呀呀唱着的戏班,又回头对淑妃说道:“陪着朕半日了,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是。臣妾告退。”淑妃双手交叠,置于一侧,一腿深深弯曲,一腿跪地,柔声说道。
后又站起身来,对着萧纳一俯身,才转身离去。
见人走了出去,萧正焱方才说道:“哎,可算是走了。三天两头的来请安,朕也不好次次都不见……对了,你有什么事?”
他的这个太子,没什么事是不会来找他的。
“父皇先看看这个。”萧纳从怀中拿出了一份文书,是他前几日让人彻查官员得来的结果。
萧正焱翻了看了看,越看脸上的神色越严肃,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去书房。”
说罢,站起身来往外走去,又嘱咐身旁的太监:“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半步!”
……
从安寿宫出来,已经是酉时了。
一个半时辰,萧国最有权势的两人在安寿宫的书房内只谈了一件事儿。
……
这边,淑妃出了戏楼。她经过之处,太监、丫鬟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向她跪地行礼。
她左右扫视了一眼,正巧看到一个太监抬头看她。两人目光撞在一起,小太监见淑妃朝他看来,吓得忙低下头去。
淑妃一边朝外走去,一边心里暗暗恨着。
就因为当年她没能成为皇后,她的儿子就不能成为太子。如今,她处处居于人下,对着一个晚辈还要卑躬屈膝的行礼。真是, 这日子她熬了二十年,快要熬不下去了。
“娘娘,有消息了。”淑妃在倚翠殿里,刚用了晚膳,芩儿从外头走了进来。
芩儿是淑妃的大丫头之一。
“说。”淑妃将口中漱口的茶水吐入丫鬟端着的盆中,又接过毛巾在嘴边擦了擦,说道。
“小田子说,殿下进了戏楼没一会儿,便与圣上一同进了书房,圣上神色严肃,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半步。”芩儿待伺候的丫鬟都退下,将得来的消息说与淑妃听。
“娘娘,别是要有什么大事了吧?”芩儿说道。
淑妃双眸微眯,一双丹凤眼的眼角已有了一丝细微的皱纹。
“知道了。”她说道。
……
萧纳与圣上将事情谈妥,想了想,转身往瑶华宫走去。
接下来的事儿,若是要办,怕是还真的要她帮忙才好。
“见过太子殿下。”芍药见萧纳进来,忙跪下行礼
“你怎么又来了?”萧雨卿正捧着一本《金匮要略》研读。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对医术感兴趣。
听见芍药的话,她抬起头来看着他。最近她的太子哥哥来的有些频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