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在哪儿?”祁二夫人快步往老夫人的院中走去,见老夫人院中的一个丫鬟正端着水盆走出来,还不等丫鬟屈膝行礼,就一把抓住她问道。
“回夫人的话,老夫人这个时候正在小佛堂……”
“闪开!”话还未说完,小丫鬟就听得祁二夫人不耐烦的说道,猛的将她往旁一推,匆匆忙忙地往小佛堂的方向去了。
小丫头不防,脚步一个踉跄,手中端着的水洒了一地,溅了一些在她的身上。
她稳住身子回头望了一眼,二夫人早已跑的没影了。她低头看了看衣裳,已经有些被水打湿了,心里叹息一声,也不知道夫人今日又抽哪门子的风了,随即回自己房中换衣裳去了。
“母亲!”祁二夫人一路冲到小佛堂,在门口猛然停下脚步。她喘了口气,抬手叩了叩门,喊道。
小佛堂内,老夫人手握念珠,正虔诚地跪坐在佛像面前替家人诵经祈福。听见门口的声音,老夫人拨动念珠的手一顿,张开了双眼,眉头微皱。
在老夫人身旁伺候,随她一同礼佛的还有一位中年妇人,跪坐在老夫人身后,正是原本许配给祁二爷的那位周姨娘。
周姨娘听到门外的动静朝老夫人的方向看去,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等待她的指示。
见老夫人微微侧过脸,朝她点了点头,周姨娘起身开门去了。
祁二夫人见里头没有应声,正要推门进去,门忽地一下打开了。
“妾身见过夫人。”周姨娘打开门,朝面前的妇人屈膝行礼。
祁二夫人见到周姨娘,只不善地白她一眼,就径直朝老夫人走去。
“母亲,您可得给娇儿做主啊!”祁二夫人见着老夫人,也不管场合,用她惯常地尖锐声调叫嚷上了。
老夫人的眉头皱得更甚,她轻斥一声:“在佛祖面前咋咋呼呼的像什么话?!”说罢,她在周姨娘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往佛堂外走去:“有什么出去说。”
将老夫人搀扶出了佛堂,周姨娘转身将门带上。刚刚回过身子,她就听得祁二夫人冷声道:“你先下去!”
“是,妾身先退下了。”周姨娘只对着二人屈膝行了个礼,恭顺地说道,便离开了。
“母亲,再过几日就是宫中的赏花节了。往常都是娇儿陪着大嫂一同去的,如今祁柒回来了,大嫂有亲生女儿陪着了,就派个人来知会了一声,就一脚就将娇儿给踢开了。娇儿为了宫宴准备了好些日子,现在正在房中难过呢!”祁二夫人语气急促,说出的话跟倒豆子似的,仿若真的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周姨娘尚未走远,就听得后面传来祁二夫人的说话声。
“果然如此。”她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了嘲讽的笑。
这一个月,祁娇儿刻苦的很,日日在屋中习弹同一首曲子,为的就是在过几日的宫宴中大展风采,好攀个高枝儿。
只苦了家里人,再好听的曲子日日听,也听得耳朵生出茧子来了。
如今没了进宫的机会,这两人可不得着急么?
……
算着老夫人午憩的时辰,薛言到了西街二叔的家中。
方才,老夫人派人来请她过去,说是有事同她商议。
“请母亲安!”薛言一进大堂,便见祁二夫人陪着老夫人在里头坐着,面色不虞,见她过来连招呼也不打了。
“坐下说吧。”老夫人说道。
薛言道谢后坐下,问道:“母亲唤媳妇来可是有事吩咐?”
“是有个事要和你商议。”老夫人点点头,问道:“宫中的赏花节要办了吧?”
“是。”薛言心中是有数了,老夫人这是来当说客来了。
“将娇儿和小柒一同带上吧,娇儿先前也参加过两次宫宴,有些经验,同小柒互相间有个照应也是好的。”老夫人说道。
果不其然。
老夫人的心思倒也能理解,对她来说横竖都是孙女,能多个孙女进宫露露脸也是好的。
况且,祁娇儿是在她身边长大的,自是感情更深一些。
“不是媳妇不愿意带娇儿进宫。方才媳妇也派人来和娇儿说过了的,因今年皇后娘娘在帖子里只写了小柒一人,媳妇摸不准娘娘的心思,怕擅作主张惹了娘娘不快。”
老夫人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瞪了祁二夫人一眼,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虽然心中偏疼祁娇儿多些,但她也绝不会冒着得罪皇后娘娘风险来替祁娇儿出头。
“呵,满京城谁人不知大嫂你与皇后娘娘之间的情谊,带娇儿进宫不就是随你心意的事儿?怎就能惹娘娘不快了?!莫不是怕娇儿抢了小柒的风头吧。”祁二夫人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语气尖酸刻薄。
“弟妹慎言!”薛言面色一正,严肃道:“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我等身为臣妇当以娘娘旨意行事,怎好说什么随心意之类的话?!弟妹可知此话若是传了出去,是可治你一个以下犯上的大罪的!”
祁二夫人忽觉对面一阵威势朝她压了过来,面色一白,显然是有些被吓着了。
薛言好歹也是驰骋沙场多年,又是一品诰命夫人,若是刻意施压身上自是有一股威严的。
说罢,她又对着老夫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