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车邻邻(1 / 2)

《孟子》中说“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

可孟子也说,“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

这些伟大的思想家似乎都有这样一个共同之处,用华丽的语言描绘出一个让任何稍有野心的统治者都无法拒绝的美妙幻境,然后再给这些统治者当头一棒,让他们看到美妙幻境后存在的无数危险。

白未晞比这些伟大的思想家做的还要过分,因为他将这个遥不可及的幻境做成了现实,他亲眼让游溯看到他的义理将一片土地治理的井井有条,一次次地勾/引游溯,让游溯为他的义理而着迷甚至疯魔。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白未晞比“选天子”“诛一夫”还要激进的义理,让游溯一个不察就有可能万劫不复的义理。

游溯深呼一口气。

无可否认,白未晞给出的甜头太甜了,至少游溯拒绝不了。游溯希望建立起一个不逊于晋室高祖治下的帝国,希望晋室在他的治理之下蒸蒸日上,恢复崇帝在位时的四海升平、万邦来朝。

而游溯的希望,目前看来,白未晞可以帮他实现——

也似乎只有白未晞才能帮他实现。

游溯终于迈出步伐,对着白未晞道:“雍王游溯,请先生教我。”

白未晞对着王二狗说:“你看,他妥协了。”

王二狗有气无力:“去吧,宝贝,狗爹会帮你找个风水宝地的。”

白未晞挑眉:“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杀了我?你看,他现在还在求我。”

王二狗冷笑:“不过是游溯没回过神来罢了。等他想明白的那天,狗爹只怕想给你收尸都做不到。”

说着,王二狗又围着白未晞转了一圈,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你真想让百姓过得好一点,搞点基建、点亮一下科技树不就行了,何必搞这么危险的动作?”

白未晞却道:“可是,如果最根本的东西不改变,科技又有什么意义?”

制作箭矢的人不会想到从此以后百姓需要多交一份“羽税”,制作铠甲的人不会想到有朝一日牛皮也要交税,草鞋也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一天穿着自己的人也需要为草鞋交税、不穿着自己赤着脚也要交税。

最根本的制度不改革,以后只会变成百姓要为修路无条件徭役、上路还要交税,烧块砖要交税,用块煤要交税,砍个树也要交税……

白未晞说:“如果在我的推动下,建立了一个这样的帝国,那我还是找根头发吊死吧。”

王二狗:“……”

狗爹劝了。

狗爹没劝动。

狗爹心累。

“算了。”二狗妥协了,“你爱咋咋地吧,狗爹不管你了。”

王二狗恨恨地磨爪子:“你且放心,狗爹这么爱你,会给你找个风水宝地的。”

“行了,一会儿再把地给我搞出来抓痕。”白未晞摸着王二狗的狗头说,“多大点事,真到了那一天,不还有你吗?”

“狗爹才不会管你!”王二狗甩了甩头,他扬起下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酷无情。

白未晞笑了笑,他整理了一下白狐裘的衣领,说道:“我要出去一趟,和我一起吗?”

狗爹现在不想理他:“不要。”

“那我自己出去了。”白未晞笑笑,“可能我们就快要离开这里了。”

二狗别过头。

但当白未晞推开门的刹那,二狗还是在他身后嘱咐道:“你记得打伞,你的身体现在还没办法适应这个时代的日光!”

白未晞听话地撑起了一把油纸伞,因此当游溯听到声音抬起头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未晞撑起的那把纯白的油纸伞。

明明秋老虎还没有过,天气还算得上炎热,然而白未晞却已经穿上了一身白狐裘。他撑着伞遮住日光,倾斜的伞面遮住了白未晞的上半张脸,游溯只能看到他白皙的下巴。

白未晞在走近游溯的时候撑高了伞面,只一眼,游溯便看到了白未晞的双眼。

游溯很难形容当他看到白未晞的双眼时自己内心的想法。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双眼,清淡的像是一片汪洋,蕴含着让人着迷的魔力。

好一会儿,游溯才回过神来。他冲着白未晞行礼:“可是白先生?”

白未晞回礼:“在下白未晞。”

游溯虚扶起白未晞,问道:“先生怎么出来了?”

白未晞道:“想出来走走,殿下愿意一起吗?”

游溯没有拒绝:“先生请。”

白未晞点点头,便率先走了出去。一路上见到的桃林乡的村民都对着白未晞弯腰行礼,游溯在一旁说道:“他们很爱戴你。”

“或许是因为救命之恩吧。”白未晞不咸不淡地说,“能背井离乡来到这里的人,几乎都是在外面活不下去的。”

他的声音清淡到仿佛在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游溯抬眼看过去,就见白未晞的双眼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眼底不见半分欣喜。

又来了,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游溯清晰地意识到,白未晞并没有为他取得的成就而高兴,就好像他打从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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