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是渣男”,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就被江若绥下意识打消。
虽然已经失了忆,但作为一个三观正常且极富道德感的正常男人,江若绥深知婚姻中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和忠贞,他不可能在明知有妻子的情况下还去招惹旁人,或者堂而皇之地将出轨对象的照片设为背景。
这个世界上,或许谁都不可信,但江若绥相信他自己。
思及此,江若绥低下头,视线再度落在那张屏保上。
照片中的美人一头黑发,皮肤瓷白,莫名让人联想起了在森林里昏睡的白雪公主。
长的是真漂亮。
如果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出轨对象的话,那只可能是他的前妻了。
这么好看,他当初到底是为什么要和这个人离婚呢?
江若绥努力想要回想自己成为植物人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但奈何他刚刚苏醒不久,只消稍微回忆,就头痛欲裂,大脑皮层像是被无数根针扎过一般,牵起莫名的心悸。
江若绥没有自讨苦吃的习惯,只能强行按捺下心中那点疑惑,转而点开联系人列表,找到“江若宴”的名字,拨打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江若绥就无视了江若宴咋咋呼呼的问候,快速而简短地将刚才的事情描述了一遍,最后沉声撂下一句:
“我.......可能被人跟踪了。”
跟踪。
这件即使发生在普通人身上,都可以引起恐慌的事件,落在江若绥这种豪门世家子弟身上,更是需要足够的警惕去防范。
不管江若绥在半梦半醒中所听到和感知到的动静究竟是出自他自己的幻想,还是真的确有其事,都绝对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何况......江若绥之前还被车撞过一次,虽然现在还查不出肇事者是谁,也不能确定那次事件是意外还是蓄意谋害,但很显然——
江若绥的命已经经不起第二次折腾了。
江若宴虽然年纪小,但并不是白痴,听到江若绥说完这句话,当下就急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匆匆道:
“哥你别慌,我现在就联系医院的安保。”
江若绥所待的医院是江河集团名下的产业,所以江若宴有足够的权限去调动安保系统。
江若绥闻言“嗯”了一声,说了一句“辛苦你了”,就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江若绥内心逐渐平静下来。
没一会儿,身后忽然再度传来脚步声。
江若绥心中又猛然一紧,下意识回过头,目光凌厉。
门被推开,浅棕色的衣裤出现在视线内。
护工看着江若绥掌心撑在床头柜前,稍长的刘海散落下来,遮住眼睛,表情沉冷的模样,忍不住一愣,握着热水壶的手紧了又松,半晌,才试探性道:
“江先生.......?”
“.......嗯。”见是护工进来了,江若绥紧绷的神经悄然放松,不其然踉跄几步,身体不受控地倒下,坐在床边。
护工赶紧放下热水壶,箭步走过去,扶着江若绥躺下,又给他盖好被子,担心他着凉。
江若绥看着护工娴熟的动作,半晌,才缓声开口问了一句:
“方才我睡着的时候,你有进来吗?”
“没有,我看热水壶里有水垢,就出去清洗了一下。”护工闻言,登时紧张起来,转头看向江若绥:
“刚才我离开的时候,有人进来了吗?他伤害江先生了吗?”
坏了,看护好江若绥就是他的责任,要是在他离开这段时间江若绥不小心受了伤,那他可就完蛋了。
江若绥听着护工紧张的声线,视线尽头是护工微白的脸庞,最后沉默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虽然江若绥没有和护工说刚才有人疑似进过他房间的事情,不欲让护工愧疚,但江若宴在接到电话之后,就立刻调动了医院的安保系统,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江若绥的病房围了起来,还调了监控,一副势要把进过江若绥病房的人揪出来的执着。
但很可惜的是,那天的监控摄像头刚好坏了。
据医院的院长解释,这两年来,医院的监控摄像头从来没坏过,今天刚损坏就被人发现了,正在维修中,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知道摄像头坏了,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江若绥的房间的。
江若宴很不爽,心想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在怀疑我哥说的那个人是他梦中的幻想吗,正想发作,却被江若绥制止了。
“算了。”江若绥坐在床上,语气很平静:
“既然没有确凿实证表明有人来过我的房间,也没有造成伤亡,这件事就算了吧。”
言下之意是,是不打算追究院长的责任了。
院长闻言,自然喜不自胜,连连道歉,还拍着胸脯说一定会加强安保系统,在走廊多加几个监控,保障江若绥的安全。
江若绥头正疼着,自然无可无不可,但江若宴却不同意,回去了几天之后,江若绥就接到消息,说江家打算把他从医院接出来,带回家修养。
江若绥闻言,有些惊讶:“回家修养?”
他看了看自己依旧行走不太方便的双腿,有些迟疑:
“这.....